可钟夫人作为一个母亲,如何能够再三再四地眼睁睁看着本身的孩子受委曲诬告,她实在是忍无可忍,手不自发地就攥紧了拳头,半晌才放缓语气说道:“你这就去京都把这件事儿亲身回给太子妃和五女人听。”又看着霜儿对她说道:“你顿时开了库给你九女人找些好药,连夜遣人送去,到了中江也不必和楚国公府说了,直接送到浴泉寺去给九女人。”
霜儿只是一言不发地将茶盏递给了钟夫人,钟夫人又何尝不明白这些弯弯绕绕,她接过了茶盏,喝了一口放下。
钟夫人赐了杌子让教习嬷嬷坐,“是老夫人打发你们返来的?”
南若参虎帐里返来才多长时候啊,有些风俗一时候改不掉也是有的,可她却一次又一次的鸡蛋里挑骨头,给她小女孩儿尴尬。
黄花梨漆云龙纹的罗汉床上铺着极新的茶色洋毡,正面设着靛青麒麟靠背,宝蓝麒麟的引枕,竹青麒麟大坐褥,两边各设了一个黑漆嵌螺钿神仙的小几,左边小几上放着钧窑玫瑰紫釉的花盆,盆内插着几支时新的花束,右边小几上摆着掐丝珐琅花草纹烛盘,盘里搁着几块错落有致的精美糕点。
钟夫人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了,她作为媳妇已经做到仁至义尽的份儿上了,可南太夫人却仍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她小女儿的茬。她的妯娌吴氏因自恃身份,向来就不屑和南太夫人这个名义上的婆婆打交道,更别说到她跟前奉侍了,看来此人都爱柿子挑软的捏。
蔻儿听教习嬷嬷如此说,便道:“嬷嬷放心,我明白了。”两人自散开了。
南太夫人未免也太欺负人了,钟夫人忍不住心想。
这清楚是欲加上罪何患无辞!
南若又气又恨,又累又饿,她放眼望去四周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能躲藏的地儿,孤寂之心就油但是生,心想归正前面也有雨雪,任你跑很多快,也只能被淋湿,因而随便选了个方向缓缓而行。
钟夫人皱了皱眉,南太夫人这清楚是借别人之口说本身教诲不好本身的小女孩儿,她抬身要了茶,没有说话,霜儿却道:“嬷嬷风尘仆仆辛苦了,不如先下去换身衣衫再来回话吧!”
钟夫人晌午才从京都返来,此时刚梳洗过,换了身居家的衣衫坐在正面榻上,她的大丫环霜儿站在榻沿边服侍着。霜儿手里捧着一个黄地粉彩缠枝蕃莲纹海棠式的茶盘,盘上放着一个建窑黑釉钵式的茶盏,钟夫人瞥见姜妈妈出去,就问:“可探听清楚了吗?”
钟夫人放下茶碗,视野在教习嬷嬷带返来的丫环婆子里扫视了一圈,最后看了看蔻儿。
钟夫人听完就气得有些颤抖抖,她低头沉默了很久,蹙着秀眉悄悄地抚弄着袖口的绣花,忽地停止了手中的行动,厉声说道:“给我查明白碧露之死究竟是何人捣的鬼,绝对不能就如许让我的卿儿替别人担了惩罚,让阿谁幕后黑手清闲法外!”
姜妈妈方才开口将碧露如何病了,南若如何替她请了荀娘子治病的事儿以及如何被南太夫人罚去浴泉寺礼佛念佛的事情一一贯钟夫人说了。
教习嬷嬷揣摩了一遍霜儿的话,又看到了钟夫人视野停在蔻儿身上,便会心了,因而行了礼领着那几个丫环婆子下去,等出去了又和她们咕唧了一会子,等都散了,她又喊住了蔻儿,“等一会儿你换了衣衫,过来我们一块儿回夫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