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棠忍不住就想让林氏也尝尝那种悲伤、痛苦乃至是绝望。
郁棠恨不得抱着她姆妈亲两口。
黑漆灰顶的回廊，青石油润，竹枝婆娑，空无一人却满目浓绿，远远的，一阵清冷之风劈面而来。
马太太恰好挠到她的痒痒窝了。
她看了汤太太一眼。
人却踮着脚，伸长了脖子朝马秀娘身后张望。
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
马秀娘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体贴肠道：“你这是如何了？没站稳，崴了脚？”
她忍不住面露对劲，滚滚不断地讲起李端来了：“马太过分奖了！那孩子，也就读书没有让我操心……从小就体弱多病，恐怕他长不大……到了娶妻的年纪，又是一番头痛……幸亏是顾家看他是个读书的料子，同意了这门婚事……就盼着他能早日结婚，来年了局的时候能春闱落款……”
林氏娘家是做丝绸、茶叶买卖的，并且是运营了几代的大商贾。她很忌讳别人说李家的祖上是卖果子的。
林氏像被人打了一拳似的，话声戛但是止。
郁棠感喟。
“没看甚么！没看甚么！”郁棠装点承平隧道，拉了拉母亲的衣袖，“客走仆人安。我们还是快点归去吧！”
陈氏脸涨得通红，喝斥郁棠：“胡说八道些甚么？裴三老爷的事，也是你能群情的。”然后向林氏报歉，“小孩子家不懂事，您别放在心上。”
林氏的笑容再也保持不下去了。她草草地和陈氏说了几句，就和汤太太仓促告别了。
她还是嫁到李家后，偶尔听李家的一个世仆说的。
郁棠冷眼旁观。
不过是对着儿媳妇，一点也不想忍罢了。
她这段时候是甚么运气？如何走到那里都能碰到裴家三老爷。
郁棠愁闷了好几天。
而此时的李夫人，再一次突破了郁棠对她的印象。
丧礼那么庄严的场合，她竟然笑了，还笑得挺欢畅的，并且被裴家三老爷逮了个正着。
汤太太看着氛围不对，忙笑着给林氏得救：“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她在贰内心估计就没有个好了！
谁晓得林氏却一点也没有散了的意义，竟然持续道：“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们家，我固然爱宗子，可最心疼的，还是小儿子。他比他哥哥要小四岁，又是次子，不消担当家业，我婆婆就用力惯着，养成了个不谙油滑的禀性。现在都十八了，还甚么也不懂，嫌弃家里的丫环婆子啰嗦，不让近身奉侍，整天跟着身边的小厮、侍从骑马蹴鞠，要不就跟着家里的账房先生去铺子里查账，他的婚事，我都要愁死了！”
这下子轮到她差点颠仆了。
郁棠却一向心不在焉的。
敢情这位李夫人说了这么多，是看中了他们家郁棠啊！
李意祖上，是卖果子起家的。
“行！”马太太热忱地聘请陈氏母女，“你们如果有了余暇，就去我们家里坐坐，她爹去了杭州府，还要7、八天赋返来，你们来了，恰好给我做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