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器缓慢,如同箭矢离弦,倏忽而至。
谁他妈吃个包子还分第几屉第几笼!
笑意如同感染普通,从吹笛人脸上攀上孙行云的面孔。
舞是好舞,乐是好乐。
吹笛人:“吃个包子可不是小事。”
孙行云:“只要一杯。”
十条丝线缠住剑柄,二十条丝线饶住剑身,最后只剩下剑尖一点,前势尽消,在吹笛人咽喉之上悄悄停下。
孙行云一阵感慨:“败家子。”
小楼当中,六个朱红大柱环抱摆列,中心起出高台,力士重重伐鼓,敲的是千年好木鼓,模糊散香;舞娘旋高涨转,披的是蛟绡织作衣,流华溢彩。四下里,客人各踞坐位,层层纱幔围起了似梦非梦;高座上,仆人斜倚云床,密密重帘遮住了高冠广袖;台面中,吹笛的、操琴的、敲鼓的、跳舞的,共谱彻夜这一首新词新调《临江仙》。
孙行云道:“你这话不怕传入贵仆人耳中?”
一忽儿鼓声歇下,在高台上旋舞的舞娘齐齐留步,倏尔一声笛音破空而去,清澈如同凤凰引亢高吟!
香炉打翻,四周突卷起“咻咻”风声,孙行云面前一变,只见宽广的大厅俄然变成了被无数丝线悬连的巢穴,逃生的窗格也在不知何时充满了丝纹,一道道透明的丝线呈现在他的面前,也翻出在他射出的暗器之前。
犹记恰当日原音流背对他坐在挂了帘子的凉亭当中,下人将他手中东西送到原音流手上以后,隔着帘子,他看不见原音流的样貌,只见坐在庭中的人用一双银筷将包子夹起对着阳光照了一下,便递给趴在中间的大黑狗,还驯良说了声:“火候不对,你尝尝吧。”
吹笛人:“共饮何妨?”
一本上知三千年,下知三千年的天书。
前者说楼,后者说人。此人就是保藏着天下秘笈的西楼真正的仆人,原音流。
再一瞬,群人未至,兵器先到,覆盖在原音流身前的纱帐眨眼间便被扯破万千,暴露躺在前面云床上的木头假人!
夜色惑惑,千万户人家的光点在西京的夜晚中蜿蜒回旋,如游龙,如神凤。
孙行云席地而坐,扣问此人:“你是此地之人?”
孙行云推案而起,端着杯酒,带点微醺模样来到吹笛人身前,屈指一弹,一粒天金朝对方身上落去。
得天书者,得天下。
只见那人高额悬鼻,双目点漆带情;长眉丰颊,红唇似笑含嗔。一眼过后,此人唇角的笑意就荡到了眼底,抬手一揖,声音腐败朗朗,干清干净:“高朋好。”
幽陆十大权势,中九以东为尊,独大庆王朝以西为尊,龙首向西,京都称西,就连环球闻名的一栋藏书楼,也叫西楼。
动静中称,“西楼藏天下”这半句话,并不但是一个对于保藏着天下秘笈的书楼的虚指,而是真有其事。
接到这个任务时候,孙行云自不放在心上,翌日便到王孀妇处随便买了一笼包子上岛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