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就分开了小厅,带着剑往原音流的院子走去。
每届鹿鸣宴,北辰君人选大多不与前同,但都出自十人当中,非最德高望重者不能胜任。此届的北辰君便是方鸿德。
原音流的院子就在言枕词院子隔壁,他翻个墙进个屋,如入自家院墙,刚落空中,便对原音流说:“好徒儿,你的叔叔送了我一柄剑,托我看在这剑的面子上多照顾你。”
原音流摇扇道:“那叔叔也当信赖,哪怕我父身处天外,对叔叔之情亦日月可见。”
他是世家六姓中的聂姓,乃是锻造世家,曾驰名幽陆,为抗击魔道之利器,也为世家代表之物的“大辰之盘”,便是聂姓锻造。
但见朱紫楼下诸子台,诸子台上聚诸子。
方鸿德细谛听着原音流所说,只觉一字一句,过往劈面而来。他回想好久,恍忽嗟叹:“原兄竟还记得我……”
如此,言枕词居首,其他二者随后,宴席方开,席间并无余事,方鸿德非常照顾原音流,亲身与原音流夹菜倒酒,细细扣问,谆谆教诲,直到菜换三轮,华灯初上,方才意犹未尽,散了宴席。
“音流不成如此说。”方鸿德劝道,“原兄生性冷肃,又有巫真人去世之伤,不忍伊人杳杳而江山还是,方才云游四海,心中实则对你体贴有加,哪怕身处天外,也会不时存眷于你。”
原音流闭着眼睛:“俗气。”
鹿鸣宴十位宴主,中有一名总览全局的北辰君。
这日凌晨,中都万巷人空,呼朋引伴来到鹰鹿宴,翘首以盼嘉会开启。
他摆布既没有车马随行,也没有从人呼拥。他的身材亦不高大,脸孔亦不英挺,但自城中走出之际,四下里统统目光都追跟着他,身周五步以内,无人敢近。
方鸿德脸上的笑意已经收敛,他悄悄坐在位置上,沉默半晌,方道:“四十年至,功消体散,回天乏术。”
忽而,三声钟响于六合,诸子伏贴,礼官唱道:“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佳宾,鼓瑟吹笙。鹿鸣宴本日开宴,请宴主――”
自泽国往中都而去,一起西行,原音流与言枕词于半月以厥后到中都之前,车队还在城外十里,城中诸多世家执掌者已争相出迎,十里占道,举目望去,乌压压人头遍野,个个须发沾露。显见为一睹原音流风采,他们已不知在此等待多久了。
言枕词:“不错,俗气。”
如此普通的反应让言枕词有点不测:“不必如此,我与音流说是师徒,实在更像朋友。”
方鸿德言辞诚心:“此剑钝剑,乃是剑宫之物,只因阴差阳错落入我手,现在再见剑宫门人,合该明珠还匣,完璧归赵,还请道长千万不要推拒。”
侍从答复:“并未,言道长正在听平话。”
忤丧人伦者皆为魔。
这中年人定定看着近在天涯的原音流,虎目微红,水光隐动:“好,好,好孩子长大了!你母亲在天之灵也瞑目了,你云游四海的父亲也不消再担忧你了。”
这一段行来,六合中悄无声气。
原音流答:“这是我师父。”
方鸿德道:“自巫真人归天以后,原府已有十五年未呈现在鹿鸣宴上,音流这番前来,但是有事要办?”
“这件事,便是在高氏族长任总宴主的第三届鹿鸣宴上,由方大先生揭穿出来的。这也是时至本日,方大先生之所觉得方大先生的底子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