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乃界渊,是谁之兵?”
统统滑头灵动,漫不经心,笑意委宛,全淹没在这苍茫孤冷的瞳孔当中。
言枕词低声答复:“此地一物也无,浊晦如此,怎堪配我家徒儿?”
浩大无边不成抵抗的力量在天涯之际尽数灌入言枕词毫无防备的胸膛,方才他如何将大祭司与明如昼击出,此际原音流如何将他击出。接受这一掌之际,言枕词万种动机一一闪过,耳中只听大祭司狂喜大笑:
虚幻在生,生于耳旁却显如此实在。
正邪相抗百载,对于隐有崛起之势的酆都,正道无需任何设法,停止殛毙便是。所谓“设法”,不过针对原音流。
言枕词凝神细看,心中总有一念恍忽,仿佛下一瞬,便有人自室内走出,懒洋洋掀起被子,再度躺下……
言枕词轻阖双目,定了定神。
言枕词神思一晃,双足生根,不能转动。
灯光乍暗乍明。
言枕词心头蓦地震惊,利市排闼,一步踏入,目光缓慢自屋中一一扫过。
言枕词再度出剑。
此剑极快,此剑极怒,此剑如雷霆一击,剑去人至,言枕词眨眼来到转生池旁,探身动手,握住原音流之肩膀!
言枕词展开眼,怔怔看着鹦鹉,喉中微堵,一字不能出。
这不过痴心妄图。
双手顷刻火燎,言枕词未曾松开,错愕之间定睛细看,只见躺于臂弯中的原音流在吸入统统真元以后,呼吸重新呈现,而后眼睫微微一颤,缓缓展开眼来。
石城当中,明如昼俄然闪身,来到一掌拍出后便再度闭目倒下的原音流身侧,接住落下之躯,一样对大祭司道:“大祭司,回酆都。转生之法未尽全功,但界渊之力已然焕生,不再需求生生之地。你我可在酆都当中再行温养,使神兵臻于完美!有渡川踞守,固若金汤,更不惧正魔来袭!”
言枕词一一行来,不觉到了小屋之前。
一线光自天涯遥遥投下。
寒光仅只一掠,一掠以后,统统属于人间的豪情悉数回归。正因甚么都有,如同甚么都无。
淡蓝色的真元恋恋缭绕人身,却被言枕词以指作剑,讨厌扫开。
翟玉山道:“逝者已逝,此番复苏在原音流身躯以内的,必是魔血遗孽无疑。正魔不容,本不必纠结这么很多。”
咚!――
一念闪灭,错眼之间,涌动于地宫的颤栗气味忽如岩浆沸腾,引得飓风无端剥削,顷刻冲向四周!
两人言罢,携其他之人反向而去。
原音流俄然翻手,一掌按于言枕词胸口之处。
只人单剑,强闯魔窟而无人能阻!
“好师父。”背后又传来了一声,接着翅膀扑扇声响,娇娇飞到言枕词跟前,要求道,“鸟不骂你了,鸟不讨厌你了,你把原兄找来,鸟想原兄了。”
前路迢迢,原音流之音似又响在耳旁:“但世人皆知,原音流好乐律,喜美酒,观美人,居琼楼玉宇,坐宝马香车,着锦衣华服……”
大祭司:“走!”
短短一瞬无垠冗长。
娇娇飞到言枕词身前,用鸟喙和翅膀啄拍言枕词头脸。
容颜一如昔日,躯体一如昔日,但那双伸开的瞳孔当中,再不见曾经统统的统统色采。
快了,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