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妈悄声出去送茶水,见木瑾呆头鹅似地立在那,忙伸脱手指在她面前一晃。木瑾正双眼放光盯着叶氏的手,冷不防一只指节粗大,上头套有一个巨大的银戒指的手呈现在面前,吃了一吓,轻“啊”了一声。
木瑾眨巴着眼,收回了手,说:“那我明日再来。”
木瑾只一门心机地记取口诀,间或伸手在算盘珠子是上拨拉一下,两眼闪闪发光,两颊绯红,精力处于高度亢奋当中。
她顺手捡起来,想着明天叫知书它们给穿归去,却无妨,手一滑,珠子骨碌骨碌滚进了床角,手一碰,又嵌进了床角的雕花裂缝里,她抠了抠,更加往里去了。一急,部下一用力,“咯”的一声,那块雕花竟然脱落了下来。
晚餐后,木瑾急不成耐地拉着叶氏到外间去学珠算。
木瑾听得一愣一愣的,万分佩服这位未见面的外祖母,心道:说得可真真到人的心肝肺里去了!可不就是么?宿世她要有银子,陶姨娘要有银子,她会嫁给郑路平么?郑路平要有银子,会卖了她么?……各种还不都是银子闹的。
忙一骨碌钻回床上,趴在床角,又细细地数了一遍,肯定没错。整整一百万两银票,并且是都城最大的钱庄:万通钱庄的。每张都是5000两的面值。
捡起那块雕花木块按了归去。想想不放心,又重新抠了出来,却抠不动。细心又试了一遍,各种方向都来了一遍,出了一身的细汗,终究又抠了出来。她悄悄地在内心记着了方位,这才按归去,摸摸毫无非常的床板,心对劲足地躺了下去。
现在的叶氏,神情专注,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不施脂粉,却非常吸惹人。这几天叶氏给木瑾的印象是典范的慈母形象,现下这计帐的模样,她瞧着,既陌生又新奇。
木瑾一愣:知书会算盘么?
叶氏正伏在几案上计帐,算盘子打得哗哗响,白晳的手指,暗红色的算盘珠子,十指翻飞,非常好看。木瑾呆呆地看着,竟移不开眼去。
她一手记账工夫,传自阿娘,但是连父亲都要夸的,两个哥哥都不如她。现在,家里有些大宗的账目,忙不过来的时候,她还会回家帮手清算。
说着,带着知琴几个要归去,刘妈妈忙唤了喜鹊多掌了一盏灯,一起照着好生送归去了。路上,她才省起,今儿找叶氏竟忘了问木夏的事。
如果说她方才还只是临时起意,这会子倒是铁了心的定下了要学珠算,不但珠算,记帐她也要学。
门帘一响,叶氏亲身端着一盏燕窝出去,笑着说:“累了吧。快歇歇。”一边拿起小瓷勺,要喂她。木瑾忙接了过来,三两口地吃完,把碗一放,又去拿算盘。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才发明天已经黑透了,里外都明晃晃地掌着灯,叶氏怕她伤眼睛,屋子里特地又加了一盏灯。
现在,既然瑾儿想学,她恨不能钻到她的肚子里去,把本身平生所学一股脑儿地塞出来。她眼神热切地盯着木瑾,不肯漏过她一丝一毫的神采,恐怕她手一甩说: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