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暖悠悠的叹了口气,把鱼扔回了竹篓里,现在想这些没用的做甚么?魏嬷嬷用文火渐渐烤出来的小鱼,才是现在能吃到嘴里的甘旨!
李小暖跳下石头,拎着竹匾,光着脚,往上游寻觅着哪怕只要米粒大小的鱼或者虾。
福音寺前面的小院里,三间草屋中,最西边一间已经塌了一半,东边一间还是无缺无损,这里就是李小和缓魏嬷嬷住了小半年的家了。
天禧二十六年,才不过七月末,凌晨已经凉得要穿件夹衣才行了,李小暖寒瑟瑟的用空着的一只手紧紧搂着肩膀,小跑着进了福音寺北边的地藏殿。
李小暖脱下身上的粗麻孝服,想了想,从床头的几件衣服里拣了件红色粗布上衣,一条靛蓝粗布裤子出来,大户人家的粗使婢女,都是穿这类色彩格式的衣服。
接下来的大半个时候里,欢乐的李小暖在溪水里仔细心细的翻遍了每一块石头,除了几只青虾,再没找到一条鱼!脚和小腿泡在冰冷的山溪里,冷得李小暖不断的颤抖起来。
李小暖挂好帛布,半跪着从竹篓里取出个旧荷包,再从荷包里取了两块还温热着的黑窝头出来,把荷包垫在桌子上,放上窝头,又取了只小小的粗陶瓶出来,取下塞子也放到桌子上,退后半步,理了理身上的粗麻毛边丧服,拉了拉胸口的衰片,对着帛片拜了两拜,低声祷告了半晌。
晒了一会儿,李小暖缓过神来,趴在石头上,看了看她的日晷,另有将近两个时候,她走归去要差未几一个时候,只要一个时候了,李小暖内心叹着气,趴下石头,拎过竹篓来,伤感的翻看着竹篓里不幸兮兮的三条小鱼,四只青虾。
李小暖扶着中间的大石头脱了鞋子,谨慎的卷起裤腿,拿起褴褛的只剩下一半的竹匾,唏唏呵呵的乱叫着,咬着牙踩进了溪水里,弯着腰,双手握着破竹匾,聚精会神的盯着水面。
李小暖换了衣服,从床头取了只极大的荷包塞进怀里,出门瞄了瞄日影,小跑着奔到福音寺后角门,用力推着门,从门和门框的裂缝里挤了出来。
祷告完了,李小暖上前将陶瓶塞住,谨慎的放回竹篓里,收起窝头,背着竹篓,拎起竹匾,轻巧的奔出了西偏殿,今后山奔去。
鳝鱼在大大小小的石头间冒死扭动着,逃窜着,李小暖扔了竹匾,窜到岸上,拣起块大石头,照着鳝鱼的脑袋用力砸了下去,鳝鱼脑袋被砸得血肉四溅,身子冒死扭动起来。
李小暖拎着竹匾跳登陆,颤抖着找了块阳光最充沛的石头,爬上去把腿紧贴在已经被太阳晒热的石头上取着暖。
地藏殿里一片沉寂阴沉,李小暖进了大殿,跪在地藏菩萨像前的旧蒲团上,恭敬的磕了个头,站起来,掂着脚尖,穿过地藏殿,往前面西配殿走去。
不管是不是本身情愿的,她老是占了人家的身材,总要替李小暖好好的实施了这为人后代的任务去。
李小暖恶心得今后退了半步,这无上甘旨在装到盘子里之前,跟蛇一样让人恶心到头皮发麻!
李小暖今后躲了躲,喘着气靠着块大石头,紧紧盯着病笃挣扎的鳝鱼,直看着它死透了,再不动了,才从中间的灌木丛里寻了根树枝过来,把竹篓里的日晷和陶瓶取出来,放倒竹篓,忍着恶心把鳝鱼拨进了竹篓里。
几条小鱼从石头后落拓的游了过来,李小暖悄悄的把竹匾沉到水里,屏着气,用竹匾缓缓的靠近着那几条小得不幸的鱼,俄然猛的抬起竹匾,把那几条小鱼撩出了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