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戴蓝色袄儿的中年妇女听得特别当真,脸上神采也挺出色的,一会儿发笑一会儿皱眉。竹枝瞧她那模样,如果给她一把瓜子儿,她大抵就能坐下渐渐抚玩了。
竹枝只不过在这家门外略站了站,那妇女便转头特别自来熟地冲她招手,拉了她一同去听,嘴里还嘀咕着:“这铁柱家的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婆婆该要气死了。啧啧,吵赢了又有甚么用?男人都护着老娘,你瞧,最后还是招一顿拳头,又跟她婆婆赔罪。”说着头也没回地以一副过来人的口气经验中间的几个小媳妇儿:“这婆媳相处啊,孝字顶天,男人也护不了你。这天大一个帽子扣下来,谁都扛不住,最后能咋办?把媳妇儿揍一顿给老娘出气呗,要不如何说‘多年媳妇熬成婆’啊?熬吧,熬到婆婆死了,这日子也就能好过了。”
孙氏一听,拍了桌子怒道:“这还了得?她但是我三两银子买返来的,还敢跑了不成?先莫管她,估计是出去野去了,待晚间返来我再清算她!”
这口气,便是不筹算去寻了。王氏一想也是,不过是不见了人,说不定是感觉受了气,出去那里消气罢了,平常她也如许,受了气没处说,只得找个无人的处所偷偷哭一场,哭过了这日子还是得过。只是想起屋前屋后一堆的事情,王氏便咬了咬牙,归去做事去了。
竹枝在中间听到这句,惊奇地睁大了眼,她还不晓得本身溺水已经在村里传出了多个版本的闲话。中间几个小媳妇明显也是头次闻声,有个便不解地问道:“不是说不谨慎掉下去的么?如何是跳河啊?”
哟,又是一对婆媳吵架的,听这口气,都挺凶悍啊!不过竹枝愁闷的是,本身没甚么嫁奁,看来在这山村实在是个异类,要不如何谁都把她挂在嘴边说道一番呢?
冯家的后门儿外头是一条冷巷子,约莫有五六米宽,此时恰是各家用饭的时候,巷子里头也没甚么人,她也安闲,恹恹地顺着巷子漫步,本身也不晓得本身在往那里走。
王氏摇点头;“婆婆,灶屋就这么点大,能藏到那里去?背面菜园子、鸡舍猪圈厕所我也都看过了,没人啊!”
闻声王氏的喊声,孙氏不耐烦地掀了下眼皮子道:“嚷嚷甚么!一个大活人,还能平空不见了不成?你再找找。”
竹枝在灶间找了些东西吃了,肚子饱了,身子便也暖了起来,腿脚也有了些力量。听着外头堂屋里模糊的说话声,她内心就不耐烦,干脆站起来开了后门儿出去了。
之前说话的中年妇女吧唧着嘴笑了一声:“现在希冀着闺女换钱的人多了去了,就罗家阿谁闺女,卖了估计也不过二两银子,聘给冯家,前后一共只怕也落了三五两了,比卖出去合算很多了,能不卖?”
另一个听墙根儿的中年妇女听着便好笑:“田嫂子这话在理,就是说得轻巧了些,哪个不晓得这下河村里头你日子最好过啊?嫁过来不过两年,你婆婆就死了,男人对你言听计从的,你这是馋这些小媳妇吧?就是谨慎叫他们家里的闻声,又是一番折腾。”
“说你标致你就美上了?”那中年妇女嗤笑一声,转头望着几个小媳妇说:“别听她瞎扯淡,只当谁都能有她那运气么?田大娘早些年身子骨就不好,要不她能没个婆婆管束?如果田大娘身子好,说不定你就跟冯大师的阿谁一样,也得跳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