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对他利落的技艺竹枝另有点小小的敬佩之意,可听了这话,真是恨不能跳进井里去,竟然被一个小屁孩儿给鄙夷了,甚么事儿啊!
铺子不大,估摸也就二十多个平方的模样,中间的门大开着,两边的没有窗户,只要半面墙,靠墙放着长凳,上头摆着作为样品的麻布口袋,里头盛着各种面和粉。冯老迈正悄悄地解着上头的麻绳,偶尔伸手抓一撮看看。每个袋子上都插着一个小小的黑漆牌子,竹枝看了下,都是对应的种类,并没有标示代价。
里头东墙下设了座椅,西墙则是大的麻布口袋,约莫是卖得比较好的面粉种类,便利随时取用。不过竹枝比较猎奇的是没有看到称,那该如何计量?
前头的屋子临街,冯老迈已经开了大门,将幌子挂了出去。回身见冯槐和竹枝出去,便叫冯槐打扫一下,又对竹枝说:“进了腊月买卖忙些,人也多,你跟着槐儿照看一下,买卖自有我们,你就……”他顿住想了想,指了指柜台上的抹布道:“帮着打扫打扫。”说完又指了指外头弥补道:“过会儿买卖不忙了,你尽管去见见你姑姑就是。”
说是水井,不过是地上一个洞罢了,望出来黑黝黝的,模糊可见水面的反光,也不晓获得底有多深,看着怪渗人的。上头也没有井栏,中间放着一个系了绳索的木桶,但是如何用这木桶将水打上来?竹枝真是犯了难。她是在乡村长大的不假,可她们故乡吃水都是河里挑的,井这玩意儿,真是只传闻过没见过。打水还真是个尖端科技了。
本来竹枝一向昂首帖耳地听他说话,深思着本身该做些甚么,蓦地闻声提起“姑姑”二字,吓了一跳。她又不是本尊,别说甚么不熟谙甚么姑姑,就是门都不晓得往那里开,有个甚么都雅的?从速恭敬地答复道:“多谢您了,我还是先做事吧。”
这是冯家磨坊的后院,院子不大,看得出来有些这磨坊的范围也不是太大。院中空位不大,角落里有一口水井,靠着墙搭着矮矮的棚子,中间都是房舍,西面的屋子并没有门,里头放着大小不等的几幅石磨。
这屋子并不是很大,跟着他的脚步,竹枝缓慢地昂首打量了一下,不过是前后两进的一个小院子,约莫前头用来开店,背面就是工坊和住人的处所。虽说这些古修建看起来跟景点似的,但是发黑的墙壁,墙角的青苔和屋檐下的水窝都透出一股子老气,不晓得这小家伙有甚么好得瑟的。她也没说甚么,低头一笑罢了。
竹枝上前低头团团行了礼,便从速去了背面,心中却迷惑这些人好似对一个女人抛头露面习觉得常的模样,都没有人多说甚么乱七八糟的。仿佛有那里不太对,不是说当代都是男权社会,对于女人抛头露面很在乎的么?要不然也不会给女人缠上小脚限定她们的行动自在了。
竹枝感觉本身运气算是不错,正想着去镇上看看,立马就有人递了枕头。坐在半旧不新的马车上,裹着袄子,内心竟然另有些小小的雀跃。
正想着,冯槐咋咋呼呼的声声响了起来:“大嫂,大嫂,快出来!李家嬢嬢来看你了!”
冯槐坐在前头,老道地拿着一支鞭子,偶尔悄悄抽打一下骡子,转头望望竹枝,冯老迈舍不得坐车,跟在中间儿走着,塌肩低头,模样倒跟冯纲拥有几分类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