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见她一副穷酸模样,倒也没有忽视,指了指身后笑道:“大嫂也莫骇怪,这细白瓷的花盆儿本就是朱紫们爱的,烧制也不轻易,我们小门小户的赏玩,就买那粗瓷的划算些,您看看这些,模样儿跟阿谁细白瓷的也差不了多少,代价可要便宜很多,顶贵的阿谁也不过八十文罢了,不如您再看看?”
竹枝浅笑作答:“这是兰草,年前我与夫君偶入青牛山,在山腹里见到的,因为觉着都雅,就带了一株出来。厥后再去,却如何也找不着路了。”
不过这些都是细枝末节不值得重视的处所,独一叫竹枝烦恼的是,她手里的兰草可不是筹办走低价线路的玩意儿,该如何样才气卖出高价来呢?
五两银子?竹枝看了看本身伸出的手,收回击来握成拳头,脸上笑着不接话,内心不觉得然。围观的人里头有人说出了她的心声:“陈老二,你这不是欺负人家一个妇人么?五两银子?你倒也美意义说得出口,瞧瞧人家小娘子底子就懒得理你,成心机么?”
不过一个花盆儿罢了,竟然要这么多钱?
很快她就引发了世人的重视,或者说是她面前的花草引发了世人的重视。这个酷寒的季候里头,就是最早开放的迎春花也不过方才结了花苞,水仙恰是盛开,却不如这株花草身躯健旺高大。最首要的是,竟然没人熟谙这到底是个甚么植物。
李掌柜大恼,转头要在嬉笑的人群里头找出是谁说得这话,何如人实在很多,看不出来。
有人不屑辩驳道:“小娘子年事不大,怕是认错了吧?这那里是兰草?”
人群里头挤出去一个小女人,穿戴杏色比甲,系着绿色裙子,头上梳着一对儿丫髻,看模样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丫头,脸上也是一副高高在上满不耐烦的模样。她上前两步,隔开外埠人,冲着竹枝嗔道:“快些起来,把这花儿抱给我们夫人瞧瞧,如果夫人喜好,少不得你的好处!”
世人哗然。青牛山的名誉与青阳子普通大,何况这山被传得神乎其神的,这些年来就是那些寻花寻草的人,往青牛山去过的也有,不过都没有人见太小娘子的这株花。
竹枝却不如许想。就是宿世最是繁华的地点,有售卖高端服饰的大阛阓,不也还是有小摊贩摆着摊子卖便宜的衣裳,买卖好的也一样借此发了财。推论下来,不管是甚么买卖,有做高端客户的,天然也就有做低端群体的,花草是买卖,天然也不该例外才是。大抵是本身对这个期间体味不敷,以是还看不出来罢了。
又想了一日,她才下定了决计,先在卖花盆儿的处所花一百文挑了一只粗白瓷的鼎形花盆,圆口长身,不过足球大小,上头没甚么花腔,只是用蓝色的颜料在底部勾画了一圈水波形状,下头有三只矮矮的小足,显得古朴持重。再将兰草腾了一株到这花盆儿里头,抱了往花市中间一坐,也不说甚么,静待买家上门。
“但是……”竹枝难堪地看了外埠人一眼,不知如何是好。
内心存了事便有些逛不下去。竹枝胡乱晃了一圈,闷闷不乐地回了吉利堆栈。
中间又有人挤出去笑道:“这花倒没见过,小娘子,我出二十两银子,卖给我好了。”
围观的人楞了一愣,旋即笑道:“五两银子倒是不贵,就冲这没见过的,倒也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