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胡来俊的面子上,李掌柜按捺了心中迷惑,扬着笑容道:“如此,李某就先谢过冯嫂子了。不过李某是个买卖人,冯嫂子又是奉告兰草发展之地,又是送好处的,李某有些不敢接啊!”
李掌柜先是一喜,立马却又沉着下来,悄悄策画。虽说这李记花草行的背景是自家伯父,可常言道“天高天子”,这青阳城里头做买卖,少不得要跟县令打交道。更何况现在这位县令岳家势大,如果能借着这兰草跟县令夫人搭上干系,于伯父也有好处。这妇人说的好处那里是银子那么简朴?对于李记来讲,好处大了去了。
李掌柜也不活力,笑着问竹枝:“冯嫂子一大早 跑来,说是有事要跟鄙人详谈,不晓得是甚么事?”
胡来俊挥挥手打断他道:“你一自夸就没完没了,快些坐下跟我弟妹把事情谈了,我们另有事儿呢!”那神采并不将李掌柜放在眼里,很有些教唆小弟的模样。
两人掩了门出来,先往吉利堆栈去了一遭。来到青阳,承蒙胡来俊多方顾问,现在既然筹算归去一趟,少不得要告别一番。再者这一归去,到底是一两日回还,还是三五日回还都不得知。迩来雨水偏少,竹枝刚种下的两本蔷薇都是柔滑的,既不成少了水,也不能暴晒,如果俄然出了个大太阳,需得给它们搭上棚子。这些琐事胡来俊天然是不会理睬,少不得要好生奉求小福一番,趁便也请他没事去苦杏巷顾问一下才是。
此人利落!竹枝心中更喜,笑着接了揣进怀里。
“冯嫂子这罪从那边陪起?又要给鄙人送甚么好处?”李掌柜内心迷惑儿,模糊却感觉跟兰草有关,禁不住镇静起来。
公然只听竹枝说道:“当日说不晓得兰草在那里,确切是欺瞒了李掌柜,本日特来赔罪。小妇人挣几个银钱补助家用,眼皮子便浅了些。这些日子心中难安,思来想去,李掌柜对小妇人并无歹意,实在不该欺瞒您,还请掌柜的包涵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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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枝早就想到他会有这个疑问,风雅地答道:“实不相瞒,小妇人手头略有积储,想要在这花草街上开个小店糊口,不过身无长物,还要请李掌柜多多搀扶关照才是。”
不过竹枝并没有如他设想的那般主动提及兰草的地点之地,而是另转了话头道:“小妇民气中惶恐,想了想,还是将这功德奉告李掌柜。之前县令夫人买走的那兰草死了,前几日她找到我,愿出高价想要再寻一株。小妇人考虑着,不如就将这兰草的下落奉告您,如许也好减轻我心中的惭愧之情。”
她说得落落风雅,神采开阔,那里像是来赔罪的?李掌柜端起茶饮了一口,偷眼瞧向胡来俊,见他正跟另一个男人说话,对竹枝的话并不睬睬,便晓得胡来俊的意义是并不参合这事。可既然胡来俊大张旗鼓地进了李记的门,实则就是来给这妇人撑腰的,李掌柜那里会真的见怪?再说这小娘子情愿说出兰草的下落,他更是欣喜交集,一叠声隧道:“糊口不易,冯嫂子也是有难言之隐,李某那里会见怪?”
胡来俊赶紧摆手:“我这不是陪我兄弟闲逛么,刚好我这弟妹说跟贵宝号有点事情要谈,也就厚着脸皮来讨李老丈一杯茶喝,就是不晓得老丈你舍不舍得?”
竹枝笑着施礼称谢:“多谢李管事抬爱了。只是这桩事情,需得与你家掌柜的详谈,不晓得掌柜的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