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一口气没喘过来,呼哧呼哧抚摩着胸口直喘粗气。
另一边罗素云则是舒畅得很,另有表情扭头对竹枝道:“瞧见没?侄女儿啊,有的人你就不能对他太好,你对人家好了,人家就感觉你是软弱可欺,甚么屎盆子都往你头上扣,说白了,不就是看你领了李记花草行的赏么?分了家出去还能打儿媳妇的算盘,大抵也只要如许的人能做得出来了。上梁不正下梁歪,可见这冯良被人断了手并非偶尔,要我说,冯家应当背了八色礼盒好生去感谢人家,万一今后出了甚么大事,只怕一双手就交代不畴昔了。”
谁知竹枝竟然对罗素云说:“多谢姑姑替我出气,这冯家的日子,不过也罢,摆布我是不想再受那混气了。”
金碗惊得目瞪口呆,罗素云却笑着拍了拍竹枝扶着本身的手说:“是我本来想左了,现在你只要身上有银子,如何不是个过?这个事,只要让冯家人求你的,我们尽管把姿势端得高高地才是,千万莫要主动上前,失了先机。”
冯家的人没空理睬罗素云,可让罗素云找到了阐扬的空间。她挥动着双手,唾沫横飞地把冯良获咎了县城里的大老爷,叫人挑断了手筋的事情给说了。重点提了人家县城大老爷给了二十两汤药银子的事情。
被罗姑姑唤作何顺的小地痞缩了缩脖子,没跟她答话。李家老板娘是个凶暴货,咱大男人犯不着跟她普通见地不是?他惦着脚往医馆里头看了看,冯家老板娘和冯良的媳妇儿正围着冯良哭天抢地,再看老冯头蹲在医馆外头苦着脸不吭气儿,又感觉有些没意义,便往里头挤了挤。不晓得冯家老板娘和李家老板娘如果吵上一架谁能得胜?
金碗一边说,一边向竹枝使眼色,表示她也从速劝老娘几句,好把罗素云带归去。今儿这风头可出得足足的了,保准罗素云几年都能对劲。可竹枝分歧,她还是冯家妇呢。
竹枝回想了一下,竟然笑了起来:“是啊,我做得太绝情了,你母亲压着我给我灌符水的时候,叫来马仙姑说我是邪物的时候,把我关在小黑屋的时候,大年夜地将我赶出门的时候,当着世人辱我名节的时候,就是那些时候我甚么也没做,念着那是你爹娘,也是我的公婆,更是我的长辈,以是我就落到现在的境地。我就是那大家拿捏的软馒头么?还是你受你爹娘压榨惯了,以是我也该当跟着与你一起受你家统统人的气?”
青河民风浑厚,大奸大恶的那都是戏文里演的话本子,跟大师的糊口没多大干系,常日里最遭人恨的恰好就是小偷小摸的德行。罗素云这番话又急又快,听在旁人耳朵里头却字字在理。可不是么?小儿子出了事,都是大儿子的任务,那还要你这当爹当娘的做甚么?世人忍不住就轰笑了一阵。
这斩钉截铁的话惊得纲领半晌没回过神来,带了几分要求道:“阿谁,竹枝,不是这个话……”
一转了身,罗素云就收了泪,赞美竹枝:“说得好!就是今后,也得这么着才行,先把你男人捏住了,再跟你婆婆斗。老不死的,觉得本身多本事还是如何?摆布你们都分了家,吵几句嘴也不能闹到衙门去,便是族里来人问你,也把口咬紧了,不弄点儿好处,真当我们好欺负不成?”
罗素云在外头听得清楚,大声怒骂道:“老叟婆子骂谁呢?我侄女儿但是你八抬大轿抬归去的,正端庄经的好人家的闺女,当初但是你三媒六聘求着我们罗家把闺女嫁给你,这会儿你儿子遭了灾闯了祸,倒都成了他嫂子的不是?大师伙儿都给评评理,天下哪有如许的事理。你本身不会教儿子,教他小偷小摸地让人家抓了现行,如果你早些死了,人家还能说‘长嫂如母’没有教好小叔子。可你这还没死呢,就把事儿往媳妇儿身上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