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文便嘲笑:“照这么说,你见过用过的好东西就多了?赶明儿我也弄盆儿花来,包管就是你没见过的。”
周秉文平素再阴沉也是个孩子,争强心盛,哼了一声抬脚就走,嘴里还嗤笑周祺荪:“一盆子野草罢了,也就你长在大宅里头,没见过就当个宝似的。”
周祺荪如何会信?他祖父固然是御史监察,没甚么油水,但是周家祖产敷裕,祖母、母亲都是出身大族,家中利用比贵爵也不差,还能有他没见地过的?更何况这花草,不止祖父爱好,就是祖母和母亲也都是爱的,除了外头买来的,自家另有个花棚子,配着专门服侍花草的下人。如果比别的就算了,这花草一项嘛,哼哼,朝着周家借花草的大户人家可多了去了,还能有他没见过的花草?
他跟宰相向来政见分歧,也不肯意参合到立储的事情里头,见家里蓦地呈现一盆仅墨香居有售的熊孺子,天然警戒万分。宗子归去审周祺荪从那里弄来的花,他则思疑家里出了内鬼跟宰相和皇子搭上了干系,一阵繁忙。
周家宗子也在朝中领了个小官做着,庶子外任不在家,另一个最小的嫡子还在国子监。这迩来最是流行京都的熊孺子他们如何不晓得?周大人又是御史监察,固然颇得圣宠,获咎的人也很多,为人最是谨慎谨慎不过。再者这熊孺子现在只要墨香居一家有售,墨香居幕后的老板是谁,牵涉到了甚么人,周大人天然清楚得很。
再说周祺荪得了这花,天然要夸耀一番,趁着晚间一家人用饭的工夫便拿了出来。周家除了几位少爷,另有嫡出庶出的几位蜜斯,一见便爱上了,都朝周祺荪要。可周大人和两个儿子一看,却都变了神采。
这大管家恰是从竹枝手里买了兰草的周管事,闻声老爷问他“如何了”,他考虑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没甚么,只是老奴感觉有些刚巧罢了。当日老奴在青阳买到这盆墨兰,也是从一名姓冯的大嫂手里获得的,更巧的是前些日子老奴还在都城碰到了这位冯嫂子,传闻是在夫家呆不下去,来了都城的。此次也是这花草的事情,就是不晓得是不是同一小我了。”
两人这厢争论,早有中间服侍的小厮闻声,跑去奉告了周夫人。等周大人散了衙返来,这事便进了周大人的耳朵。
周秉文天然不肯,翻脸就去抢那盆熊孺子,嘴里骂周祺荪道:“说好了借你玩几天,又不是给了你,还叫我替你弄几盆,我凭甚么给你弄啊?觉得这花种出来轻易啊?我家拢共也就剩两盆,那一盆我姐姐爱得跟甚么似的,除了冯嫂子,别人都不让摸的。别说十盆八盆的事了,这盆我都不会给你!”
内宅为了这盆花也闹出很多姐妹争风的事端,弄得全部家宅高低不宁。
周家爱花也是家学渊源,周祺荪见了,当即利落地服了输,却死活要这盆花,差点跟周秉文又打一架。最后周秉文只得臭着脸同意借给周祺荪赏玩几天。
找到了这个,竹枝俄然想起宿世常喝的各种花草茶、生果茶,甚么玫瑰、金银花、洛神花、柠檬片、柚子茶之类的。归正她现在手头余裕,只要能找到合适的质料,倒无妨弄点返来试着本身做一些喝。
可查来查去,这熊孺子竟然是周秉文带出去的,倒叫周大人父子更加惊奇。老狐狸诡计算计很多了,天然想到别人的时候也是以诡计算计去推断,不肯直接问周秉文,就闷在骨子里头一味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