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传闻到镇上王氏另有些欢畅,谁知要带着冯雪,顿时便垮了一张脸,感觉婆母这是找了人监督本身,心中不悦。到了铺子里头,见买卖也就普通,纲领在背面跟牛似的磨着面,老冯和冯槐都闲坐着,便将孩子丢给冯槐,说是去给孩子扯布做衣裳,拉着冯雪便出了门。
想到竹枝姐的遭受,玉碗本来见了冯雪的那几分难堪荡然无存,冷着脸道:“你来干甚么?没见我这儿正忙着吗?”
客岁十月初她给冯家生了个大胖小子,一家人把她像菩萨似的服侍着,她还挺欢畅。可没几天她就欢畅不起来了,孩子太小,整天不是吃就是睡。要不然就一个劲地嚎。孙氏虽欢乐她生了个带把的,可冯良双手废了。脾气阴晴不定,冯槐还小,老冯也病了一场,家里人都要孙氏前后服侍着,那里有空来一个劲地哄孩子?天然全数交给她这做娘的。
自此王氏便将自个儿的嫁奁看得死死的,恐怕一不谨慎叫孙氏给讨了去。可孙氏那里是省油的灯。既然王氏拿不出钱来,便觉着王氏吃着白饭,成日指桑骂槐的。今儿便是说镇上逢集,叫她带着冯雪去铺子里头帮手,趁着人多好好做些买卖,多赚几个银钱。
中间正拿着针线框子打量的王氏听了,心头一跳,不由往冯雪身边挪了两步,竖起耳朵来。
罗王氏见是小辈儿冯王氏,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道:“本来是你啊!如何?传闻你生了个大胖小子,不在家带孩子,跑街上看甚么热烈?这是撞了我,我们一家人也就算了,如果别人,不晓得还要生出甚么是非来。你也老迈不小的人了,都做了娘,如何还这么四六不着的啊!”
冯雪还没回味过来,只是因为玉碗不待见她,内心不是滋味儿,正红着眼睛抹泪。王氏内心想着竹枝的事,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刚出了李记的门儿,就劈面撞上一人,还没昂首便闻声对方骂道:“小娘养的,走路也不带眼睛么?!”
已经是三月中,全部青河镇脱去了厚重的冬装,进入了仲春时节。本朝爱花成风,青河也不例外,家家户户都有种着花草,再是贫寒的人家,也有那么一两枝开得漂亮的花枝伸出墙来,恰是“满园秋色关不住”,可竹枝信步走来,想到的确切“人面不知那边去,桃花还是笑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