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无妨。我这是仿的，就骗骗秦春罗，真跟梁章的笔迹对比，到处都是马脚。何况那小混蛋被他爹关在书院，到时候一对证就能抛清。只要晏大哥递信的人别留陈迹，这便是悬案。”
丫环连声应着，梁靖眼底掠过一丝笑意。
“我仿的是武安侯府梁章的笔迹，他伯父是我们魏州刺史，帮手永王办案，动静比旁人通达。梁章虽说是个小混蛋，为人却也算热情，有那么点侠义心肠。秦春罗跟他了解多年，认得梁章的笔迹。她做事莽撞草率，现在秦骁被关在狱中，必然心急如焚，见了这动静，必然会信，去处梁章乞助。”
万一动静太大被人发觉，梁章这点美意便得灰飞烟灭，她赌不起。
“会！”
而关于端五那日刺杀的事，也很快就有了动静。
秦骁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发觉有东西丢在身上，当即惊醒坐起家子。
梁靖看了两遍，才皱眉道：“就这封没头没脑的信？”
再一瞧信尾的叮咛，想想那位以照拂之名陪在母切身边的陌生女人，也撤销了跟秦夫人筹议的动机——
一碗汤喝完，公然滋味甚好，梁靖吃得心对劲足，又随口问道：“清丰府都尉府上的人，你有熟谙的吗？”
她跟梁章七八岁时就熟谙了，晓得他虽恶劣爱欺负人，却也常会给人帮手。少女怀春，芳心暗许，被那副好皮郛引诱着，更增几分好感，瞧见熟谙的笔迹语气，当即就信了。
梁靖眸光稍凝，又不好探听太深，遂按下动机，收起函件。
蓦地瞧见梁章的信，便如溺水之人瞧见岸边横过来的树干，哪能不死命抓紧？
陈九盯着他，俄然咧了咧嘴，藏在袖中的右手探出，掌心是个半旧的荷包。
梁靖惦记此事，用完午餐后便单独沉吟。
“你有体例？”
阴沉笃定的声音，如铁锤精密而用力地敲在心头，扯破统统的粉饰。
“晏大哥客气。”玉嬛只觉此人脸皮有点厚，戏谑的言辞也咽回腹中，在厅里渐渐踱步，叮咛小丫环，“这花都快开败了，另剪一束。另有那熏香，这两天下雨潮湿，该换个来熏，许婆婆那儿宝贝多着呢。晏年老是客人，都经心点。”
陈九神采纹丝未动，“她们的性命，都系在将军身上。刺杀朝廷命官不是小事，都城里都等着看李湛审案的成果，想必将军不会昧着知己，将这脏水泼往别处。”
梁靖看着那笔迹，不自发地眉头微皱。那笔迹他熟谙，跟三弟梁章寄来的家书类似，边塞参军时离家千里，每一封家书他都熟记于心，三弟书法上的他进益也都晓得。玉嬛那笔迹跟梁章的有八分类似，只是女儿家毕竟不及梁章率性恶劣，不见锋芒张扬。
玉嬛目光一顿，唇边本来嘲弄的笑也渐而严厉，朝石榴递个眼色，等人都出去了，便坐到梁靖劈面，“自从秦骁下了监狱，他府上便被人把守，现在永王殿下接办，更是防备得短长，想动粗是必定不可的，只能设法让她偷溜出来。”
甬道里虽有亮光，狱间里却逼仄昏沉。
秦骁心中一沉，看了半晌，便踱步到狱门跟前。
这动静令秦骁震惊，那脱口而出的“李湛”更是令贰心神巨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