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霖手肘撑在塌几上,半闭着眼,神态非常慵懒,过来好久。他才苦笑了一下说:“父亲打我还能为了甚么,不过就是我的婚事罢了……”
华霖也不晓得该如何与她说,就道:“这事不急,等你出嫁再说吧。”
华槿打扇子的手顿了顿,宿世二哥也一向没娶妻……
这些天笙哥儿在二哥这里,可没少学他那些花言巧语、天花乱坠的东西,在祖母面前都能出口成章了,还说得头头是道……也不知母亲如何会同意把笙哥儿交给二哥管束的,也不怕把哥儿给带歪了。
华槿感遭到她的视野,稍有不解……很快她就明白过来了。
华槿正想开口解释两句,就听到二哥笑着说:“这都让你瞧出来了,倒是我装得不像了……”他又转头与华杋说:“不过是被父亲抽了几竹鞭,没甚么大碍,倒是有劳三妹特地过来看了。”
华霖对于她的打趣,不予置理。
她抿着唇,作势思考,“我小库房东西很多,要么等你生辰那日,我带了你去,你想要甚么就拿好了?”
华槿微微叹了口气,将手里的折扇收了起来,悄悄搁在塌几上,“二哥不说我都忘了……”
本来母亲给他说了刑部侍郎罗大人家的蜜斯。都已经合了庚帖了,就出了李辅矩叛变一事。父亲被牵涉入狱,华家一落千丈。
可华槿却想,华杋不是外人,她身边的人也不是多嘴的,不会到祖母面前嚼舌根,这事瞒着她,反而感觉生分了。
华家是书香家世之家,以往二哥去外头混闹,父亲顶多怒斥两句,不会真施家法……还轰动了刘伯,猜想是打得不轻了。
罗大人怕李辅矩迁怒,急着与华家抛清干系,说甚么也不肯将女儿嫁过来。
母亲为了此事,还特地带了人去罗家讨情,却都吃了闭门羹。
赋春点了点头,目光落到屋里的那一大碗冰上,这才仲夏,爷就热得跟甚么似得,可不就是肝火旺嘛。
等华槿走了,赋春就熬了药出去,心疼道:“二爷先把药喝了吧,陪着老夫人和两位蜜斯说了这么半天的话,刘老伯给的药还没涂呢。”
您就算不为了本身,也该顾念着母亲这份情意,好好与母亲说……
又说了一会儿话,她就带着香芹几个丫头先分开了。
从进门就没听到二哥咳嗽一声,华杋也晓得不是染了风寒,又瞧着他神采不大好……没想到竟是被父亲施了家法!
华霖一巴掌就拍到赋春的脑袋上,“胆儿肥了,连爷都敢打趣?”
华霖拿起折扇就敲了一下她的头,不满道:“你尽会躲懒!每年你的生辰礼我都费尽了心机,你倒好,就想这么随便把我打发了!真是养了头小白眼狼……连笙哥儿都会说,要好好给我选礼呢!”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赋春,叮咛道:“去,把药端到老爷房里去!”
华霖接了茶。喝了一口就搁到塌几上,从床角拿了把折扇出来,递给华槿。
北直隶的仲夏算不得太热,二哥额头却已冒了汗。也不知是伤口疼的还是真热……
华杋心稍安了些,也不敢问他到底是为了甚么事……她和二哥可没好到能说这些话,二哥不瞒她病情。就已经很不错了。
华杋侧头看了华槿一眼,目光幽深。
华槿嗔了他一眼,就把折扇展开。有一下没一下地替他扇风。
哪有病人本身讨问候的……华槿不觉得然,起家给二哥倒了杯热茶来,“我瞧二哥生龙活虎。那里有半分抱病的模样。也真难为祖母信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