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天南道,虽素未会面,但这个名字,他却听过!
人群之间,凌稳定细目瞧去,只觉这墨客的模样缓慢与脑海中的一人形象重合,顿也随之神采一变,惊道:“是他!”
二十五年前的华山,亦现在夜之衡山,几近灭尽于叛徒一人之手!
陆上邦未对这边的喋语加以存眷,而只微微抬头,细触威风,仿佛沉浸此中,随后看向亭外莫大恶等人,幽幽道:“有何不成能呢?这世上,又有甚么是不成能的?就如这衡山剑派,一夕之间,数百弟子悉数因自相残杀而死,看似不成能,却又的确产生了!”
莫大恶悲忿道:“若非你以琴音乱民气志,他们岂会作此自相残杀之举?现在又装甚么无辜?当初你铸下弥天大错,若非师父顾念同门之情,饶你一命,现在你焉有命在?你就是这般酬谢的吗?”
“呵呵――”
宁为玉亦忍不住骂道:“牲口!”
幽幽琴音倏然一炸,如绵绵细雨当中崛起惊空暴雷,随后骤停。
凌稳定点头道:“就是他!”
剑英陆上邦,是上上代衡山掌门的关门弟子,莫大恶施大仁等衡山七剑的小师叔,面孔俊朗,才调出众,温文尔雅,风韵卓然,擅琴艺,更通武学,不到四十岁便跻身大周天美满之境,被人称作琴君剑英,与当时嵩山剑派的剑雄,即现在的五岳盟主尚念禅,另有当初尚是华山剑狂的西癫风不狂齐名,俱是一时豪杰,放眼全部五岳剑派联盟,不管声望、武功,都仅次于风不狂之师,华山剑圣柳清风。
凌稳定神采沉肃,一字一字道:“陆上邦!”
陆上邦淡淡说道:“哦,本来大恶你是在见怪我这个……实在,我不过是久未归山,想磨练一下现在的衡山弟子有多少斤两罢了,谁知这些弟子意志如此不坚,戋戋琴音便能夺去心魄,如此废料,留之何用?师兄他地府之下如有知,想必也会谅解我的!”面对诸派妙手齐至,他亦毫无顾忌,直言承认彻夜衡山之厄果是他所为。
此语一出,明显他确是昔年的衡山剑英!
声音沙哑降落,但绝非人老而至,反而更类喊破了喉咙的沙哑,虽不刺耳,却特别刺耳!
燕天南吃惊道:“他不是死了吗?”
正因有类似经历,才更有感到!
莫大恶失声叫道:“是……是你?怎,如何能够?你,你怎会……还活着?”
“说是这么说,但实在除了衡山剑派的人,谁都没见过尸身,现在别人都呈现,恐怕还与衡山弟子之死有关,当初之事,想必并不纯真!”凌稳定点头道。
见凌稳定看出秘闻,燕天南转头问道:“凌先生,那是何人?”
他现在连陆上邦缘何行此无情恶举都不想问,因为数百条无辜性命,岂是一句我有苦处所能消去?再有天大的内因,也不敷以抵去他叛师灭门之罪――何况,单看他现在言辞,便知是死不改过,如此大恶人,死不敷惜!
“是他?”
衡山剑派几名妙手看向他面孔,顿时如受雷击,齐齐剧震。
墨客道:“你这就冤枉小师叔了,我不过是在这里弹了一会儿琴,但是从始至终,都未脱手杀过任何一名衡山弟子!”
居先赶到的莫大恶扫向亭外横倒的人,格外敞亮的月光下,还能模糊辨认出那些熟谙的身影,顿时瞋目圆睁,悲声吼道:“师叔!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