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了一件很复古的束腰黑袍,宽袍大袖,仿佛方才细心洗烫过,纤尘不染,没有半点褶皱,领口袖口绣着暗红的云雷纹,暴露袖外的双手,又长又白,好似一双女人的手。
阴司通判不耐烦的问道:“如何,如此你还嫌不敷?”
阴司通判被他噎得一时竟说不出话来,神采丢脸到了顶点,手掐法术像是在默算甚么。
这男人比杨树林足足高出一个头,长而笔挺的黑发随便的披垂在宽广的肩膀上,也遮住了他的大半面孔,露在外边的鼻梁和下颌矗立尖削,固然嘴角上翘,仿佛带着笑意,但看上去却只觉邪异而冷厉。
“没错!”
但是他那双颀长嫩白的手悄悄拂过刀刃,所过之处,刀刃上竟绽放出流水般的光韵,像是有股清泉在刀刃上涌动,一声清脆的刀吟声中,一股慑人的寒意从刀上生出,直透民气。
固然不知对方在阴司是甚么身份,但他本能的感到,一种伤害而压抑的气味覆盖了四周!
杨树林紧忙大口喘气,同时检察白小薇的环境。
杨树林想都不想就顶了归去:“你叫我去我就去?给我甚么好处?”
可惜,她话未说完,阴司通判一挥手,呼的一阵阴风刮起,她娇小的身子斜飞了出去,身上的鬼火都被扇得一阵狼藉,像个浅显女生一样跌倒在地。
“你可晓得对我扯谎的结果?”
俄然,白小薇闪身挡到了他面前。
谢盈微微一怔,紧接着浅笑起来:“竟然被你识穿了,小小阴灵倒也有些道行!”
阴司通判两指一挥,悬在空中的长刀飞进了杨树林手里。
杨树林心中暗喜,晓得祸水东引之计见效了,故作愤激的嚷道:“岩高的美术教员吴波,挖招魂坑养百鬼,已经害死很多人,昨晚他还弄了个替人傀儡,害死了我们班上一个女生!”
杨树林哑着嗓子嚷道:“谁特么信口雌黄,老子说的是不是实话,你内心最清楚!”
阴司通判见他临死都不肯改口,不由面露疑色,游移了一下,甩手将他丢在白小薇身边。
白小薇惊得仓猝伸开手臂拦在杨树林身前:“通判大人……”
心急之际,他脑中俄然灵光一闪,扯着脖子大声喊了起来:“我管他通不通判不判,不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养百鬼、炼生魂的他不敢管,我们只伤了他一个小卒,他却跳出来护短!的确就是不要个逼脸……”
“此刀已被我用鬼域水扫荡洁净,可破阴气,你拿去用吧。”
“这类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事儿,有那么轻易吗?万一我让他发明了如何整?我现在连个自保的家伙都没有!”
白小薇尚未回应,却听阴司通判的声音从远处缥缈传来:“查知动静,以朱砂写在其上,我便会晓得。杨树林,你好自为之,切勿自误。”<
“我撒甚么谎了?你们这些专门管这类事的不作为,老子只好替你们做,要不是老子横插一手,昨晚起码又被他勾去两个生魂!如许的妖人你们不管,反倒揪住我的一点小事胶葛个没完,我说你们欺软怕硬有弊端么?”
长刀顿住,黑袍男人很有点不测,但很快就嘲笑起来:“看不出,你们竟然这么有情有义。也好,看在你这么听话的份上,就饶他一回,走吧。”
杨树林赶快一把抄住,打眼一看,竟是块烟盒大小的生铁板,有半寸厚,正面浮雕着一个吞天兽面的纹路,怒张的兽口中间雕有两个魏碑大字“灵台”,后背则光溜溜的仿佛镜子一样,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很凉,看不出是干甚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