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都有所思虑,我便不必再想了。”
萧译闻谈笑着道:“妻唱,为夫不敢不随。”
萧译暖和地抬手替少女将鬓边落下的发丝悄悄拢至耳后,有些无法道:“这一别,又不知多久才气得见,春寒料峭,衣物也要记得增加,莫染了风寒。”
郭慎仪,同是当今慈宁宫郭太后一母同胞的弟弟,究竟上,一棵再好的枣树,也能生出裂枣来,郭慎宗虽好敛财,却妙手握雄兵打下败仗,在军中立下不小的声望。而郭慎仪一样喜财,倒是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常日里没少找郭太后伸手。
说到最后,萧译的语气深沉而耐人寻味,屋内再一次堕入安好,萧译没有再往下说,现在的顾砚龄心下也垂垂了然,一双标致的眸子安静而安闲的对上萧译,语气轻而极缓。
微微沉默下,萧译的眸中几不成察的划过一丝严厉。
王子也好,百姓也罢,在谋逆这两个字面前,向来都是一视同仁,大家都避之不及。
建恒帝生性多疑,平生最恨,最怕的莫过于谋权篡位。
听到少女猎奇的声音,萧译唇角微微扬起:“是怀珠的长兄,有一身好工夫,若论窥伺的才气,堪比锦衣卫的那群人了。”
“本日你可带他了?你将他夸的这般好,连我都有些猎奇了。”
说着顾砚龄回身对着萧译道:“这么久,想必四婶与澜姐儿那边也选的差未几了,我也该去寻她们,一同回府了。”
因着郭太后一贯宠着这幼弟,虽是语中责备,却也脱手风雅,慈宁宫里但凡是再好的东西,只要被这幼弟相中了,便毫不踌躇地犒赏下去。就连府中一个颇受郭慎仪喜好的爱妾,都是其在慈宁宫存候时对上了郭太后身边的一个侍女,死皮赖脸恳求着纳为了姬妾。
顾砚龄闻言不由发笑,萧译眸中也浮过一丝和顺,随即垂垂正了正色道:“郭慎仪府中有个管家名郑光,颇受其信赖,他名下的财产多由那郑光打理,倒也得了很多的利,只要郑光感觉那采石场是个得利的好处所,郭慎仪必会罢休让郑光将钱投出来。”
轻微的碰撞声中,萧译安闲而安静的将狼毫搁于笔架上,顾砚龄将白纸拾起,脑海中微微沉吟,便想出甚么来。
少女眸中浮过一丝看不清道不明的滑头之意,随即缓缓站起家来,微微沉吟下,探手从笔架上取过狼毫,悄悄蘸了蘸墨,向下倾了倾身子,眸中一深,几近是行云流水间,案上的宣纸上便澎湃而大气的写着一个“郭”字。
铁炼兵器,若未猜错,淮王萧康这是在建恒帝的眼皮底下,私炼兵器,全然有谋逆之嫌。未想到,看似打动不知转圜的莽夫,却也有这般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手腕,皇家这滩水是越来越浑了,谁都想要来蹚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