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她昭懋,做的每一件事情在世人眼中再如何惊世骇俗,她也有掌控,有胆量去做。
待到她手中握着的萧泽得了帝心,将来这天下都是她的,更何况一个小小的谢家宗子,而她就要看着他们一个个今后在她的裙下如何曲意奉迎。
听了这话,昭懋满心的思疑不由被消逝,侍婢口中的冯督主不是旁人,恰是前些日子刚升任司礼监掌印寺人监东厂督主的冯唯,未想到竟是由他亲身来传旨,这此中自是无误了。
“他们东宫的位子稳不稳,元皇后想必再清楚不过了,一边有郭太后虎视眈眈,更有萧译那些叔伯们乘机等候,现在他们敢公开与本宫为敌?更何况,即便他们敢,证据从何来?本宫当年破了大兴的祖宗常例,食封一千二百户,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长姐,是大兴的镇国长公主,疏不间亲,圣上莫非会听他们这些隔着血缘的外戚的一面之词,惩罚本宫?”
昭懋眸中更加阴鸷可骇,唇角寒意逼人,畴前在世人捧广陵王,冷视建恒帝时,是她亲手一步一步将建恒帝扶上太子之位,更是她亲手了血洗驸马一族,为建恒帝铺出一条血路,在无数个冷酷寒凉的夜晚,更是她一字一句的安抚着孤身作战的建恒帝,让他感遭到亲人独一的暖和。
既然东宫是绊脚石,那么,她先从东宫动手好了。
以是纠其成果,他们能做的,除了强自压下去,别无他法。
本来一片死寂的殿中蓦地响起昭懋长公主沉然的声音,德恭先是一愣,随即赶紧答道:“回公主,快两月余了。”
有如此多的证人作证,她不信天子会听他们那些外戚的话,以为她这个长姐决计谗谄。
这话一出,便有几个奴婢出去,拖着那侍婢便往下拽,看着那被拖在地上,声嘶力竭告饶抽泣的声音,世人不由缩了缩脖子,不忍地偏过甚,倒是不敢上前讨情,因为她们很清楚昭懋长公主的脾气,现在那侍婢,是必死无疑了。
德恭闻言身子微微一颤,随即更加谨慎道:“陛下,该不会晓得――”
莫说本日这事未成,即便成了,她不信谢昀会将这件事说出去,更不信顾家和谢家会将这件事明白日下。
谢家又如何?毕竟只是被他萧家踩在脚下的臣子罢了,她倒要看看,走到最后,天子向着的究竟是她这个独一的姐姐,还是他们这一群没有涓滴血缘的外人。
“是谁来传的话?”
一旦事情闹开了,本日在坐这么多双眼睛皆能够替她作证,只要他们张嘴,反咬谢家宗子一句酒后乱性,世人也不会去思疑,而她只用将被下了药的谢昀与她府中的一群舞姬搁在一屋内,如此,只怕今后在旁人眼中,谢昀再风景月霁,也不过成了她公主府的裙下之臣罢了。
“长公主。”
她要看看,失了天子的信赖,他们这个太子之位,又还能坐多久?她东宫,又能护着谢家,顾家多久?
被掷在地上的酒盏弹跳了两下,这才稳稳落在光滑如镜的大理石面上,内里的酒液洒了一地,看起来满地狼籍。
现在的谢家看似风景,实在不过是在风雨中勉强前行的老船罢了,若没有联婚的维系,一旦失了萧家的庇护,臣就是臣,君要臣死,便是偌大一个谢家也活不畴昔。
“陛下传召,臣便不担搁长公主,臣先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