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们见此,皆默契地低头含笑,背过身去,对于面前这幕早已是见怪不怪。
跟着首辅顾正德大声宣读新帝即位,以及立顾氏为后的诏令,顾砚龄与萧译并肩立在皇极殿前,在那一刻,山呼万岁的声音动地而来,脚下的朝臣百官齐声撩袍,跪地,默契而整齐地行下三跪九叩之礼,畏敬之声几近响彻全部皇极殿的上空。
身穿朱色宫裙的顾砚龄和顺站在游廊绝顶,唇角含着暖人的笑,四目相对间,萧译当即疾步上前,将近之时,和顺地将面前人抱在怀中。
好久,才缓缓出声道:“怀了身子,便莫要如畴前那般在这里等着我下朝了――”
檀墨闻言悄悄看了一眼笑而不语的皇后,当即眉眼咧开笑意道:“奴婢遵旨。”
蓦地间,吴院使冲动地收回击,眉眼尽是祝贺与笑意,转而跪下对太皇太后元氏,皇太后许氏道:“皇后娘娘这是喜脉,太皇太后大喜,皇太后大喜――”
听得此声,顾砚龄含笑回抱住萧译,语中缠绵道:“但是我腹中的孩儿却说,他也想如母亲一样,每日站在这下朝必经之地,等着他的父亲回宫。”
“回宫罢,昨夜见你咳嗽,我便叫小厨房熬了点冰糖梨水,这会子还正温着的。”
这一世,她毕竟是幸运的。
现在四海早已安定,这些话毕竟不过是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至于天下富庶之日,便更是大而空,何时才叫富庶?不还是全看陛下的旨意?
而当明天子仁爱,并未是以如先帝普通血洗朝堂,只是将洛王一脉撤除皇籍,贬为百姓,而告密洛王乱党的奏疏,也被一把火烧在午门之前,将统统旧事,都融为了灰烬。
耳畔侍女兴然的声声响起,太皇太后元氏当即眉眼泛着慈爱的笑意,连连道:“快,叫他们出去。”
……
“走,回宫。”
“皇后娘娘大喜――”
与对先帝的畏敬分歧,对于当今的新帝,朝臣们更多的,倒是爱护。
而同时,新帝也随之动手肃除宫中不正之风,北苑归元道的归元真人,因炼制丹药,损及大行天子圣体,被腰斩于午门以外。
“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安乐郡主他们来给您存候了。”
是以三年之间,大兴的后宫如同虚设,一向以来,也只要顾皇后一人罢了。
听得此话,面前的人顿时眸中化开欣喜,下一刻,萧译和顺地将顾砚龄抱起,分开了空中,一如新婚佳耦般,体贴而甜美。
“好,好,快去报给陛下――”
听到此话,萧译眸中顿时溢开春水普通和顺的笑来,随即悄悄松畅怀中的人,侧首对身边的檀墨道:“自本日起,将内阁的票拟都搬去坤宁宫。”
对于世人而言,新朝的天子即位,才是一件更加令人冲动的事。
现在他们何必惹怒陛下,给顾皇后找不安闲,白白获咎了将来的天子,归正皇嗣已有,只要不危及大兴的江山,这六宫虚设便虚设,与他们又何干。
看来这一桩婚事,也算是指对了。
就这般与幼妹一同,平平平淡地过着下半生,便是充足了。
临行前,最后看了一眼城门之上的“京陵”二字,冯唯的心头仿佛落下了层层浮尘,将畴前的统统过往封存下来。
沉默鹄立了好久,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