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嬷嬷听了,见谢氏说的更加严厉,微皱的眉稍稍和缓了些,随即道:“太太说的也对,倒是我多忧了。”
话说到一半,徐嬷嬷笑着道:“瞧我,说着话又扯远了,到底是人老了,总喜好话旧。”
顾砚龄唇畔的笑意渐深,一双都雅的眸子迎向谢氏,瞧着再纯真不过了。
电光火石间,一个似是而非的动机从徐嬷嬷脑海中一闪而过,随之徐嬷嬷神情一震,不敢置信的看向顾砚龄。
谢氏办事向来妥当,天然但愿一手教诲的顾砚龄也能如此,毕竟在谢氏眼中,出自陈郡谢氏的女儿,断不能是个毫无思虑,打动无脑的花瓶。
徐嬷嬷嘴中翕合,踌躇了半晌才不无担忧道:“我感觉,女人仿佛……”
顾砚龄唇角微扬:“本日阿九所为,在旁人眼中也不过是体贴三mm之举,即便是放到畴前,我何曾不是这般照顾她?更何况……”
徐嬷嬷听得,眸中顿时浮起慈和的笑意,眼角纤细的纹路也不由更深了些。
谢氏微微朝后靠在暖壁上,看着面前少女娇俏的背影,不由皱了皱眉,本来她是等着长女自个儿开口,未曾想到,面前的少女年纪不大,心机却沉稳的很,竟当着她巴巴儿将一盘子点心吃完,拍鼓掌就要走了,在她面前,向来都是旁的人先耐不住性子,现在她倒是被磨急的阿谁。
谢氏这才点了点头。
见谢氏神情又规复懒怠,顾砚龄也未几坐,从善如流的站起家来,眸中荡着温和的笑意:“母亲也安息会儿吧。”
谢氏眸中闪过一丝甚么,但很快又趋于安静,抬眸看向顾砚龄,似是要透过她看出甚么普通。
谢氏眸色舒尔温和一片,唇畔浮起暖和的笑意:“你也是体贴则乱,阿九但是你看着长大的。”
“好了,闹了一早上,你也归去安息吧。”
谢氏悄悄看着顾砚龄消逝的软帘处,沉默不语,见一旁的徐嬷嬷微皱着眉,欲说还休的模样,便好笑的抬眸看畴昔:“嬷嬷想说甚么?”
谢氏唇瓣微漾,并未说话,倒是徐嬷嬷突然想到甚么,笑意一滞:“只不过,绥荣院……”
这本来没甚么,她并非多疑之人,到底是连着血脉,靠近也是有的,可顾敬昭和俞氏对阿九和钰哥儿实在是过分好,视如己出犹还不及,有句话说的好,过犹不及,谢氏天然不能不对二房天然多了几分防备,可饶是如此,也涓滴未从二房那寻到甚么异端。
“可不是,当时还那样小的个儿,现在都已经这般大了……”
可贵见谢氏如此当真的神采,徐嬷嬷更是果断道:“太太放心。”
她记得了,一样的眼眸,她曾在陈郡谢老祖宗的眼中看过,只不过一眼便能让人不由生出畏敬之心来。可谢老祖宗倒是皇敕诰命,出身平陵姜氏,以乾元朝首辅之孙的身份嫁入了谢氏,掌管谢氏这个百年望族已是三十余年。
“本日老太太和二婶满心都在二叔身上,那里会在乎一个小小的长辈。”
顾砚龄端方的坐在那,毫不遁藏地迎着谢氏的目光,沉寂了半晌,谢氏淡然收回目光,把弄着腕上碧玉如水的镯子,听不出语气的道:“当着一众长辈的面,你倒也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