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这般，也并未令人感觉精力不济，反倒是各个忙繁忙碌，倒是面带喜意。
跨畴昔，便是荣极；跨不畴昔，便是颠覆。
凌晨天还未亮，定国公府便已繁忙起来，琉璃院内的丫头们脸上是掩不住的欣喜与等候，却还是轻手重脚地做动手里的事。
这一句话顾正德并未说出口，可自打晓得圣意的那一刻，他却不得不考虑了。
世人闻言一边讶异于顾正德竟然开起了打趣，一边又顺着眼神看向顾砚龄。
醅碧上前悄悄挽起垂下的床帐，引得帐吊颈挂的葡萄藤蔷薇纹的镂空纯金熏球微微摇摆，披收回舒畅的淡香。
此话一出，莫说是傅老太太，便是旁的人也都是一惊。
“起来吧。”
醅碧和绛朱闻言抿着笑意，傅老太太从旁眯眼笑道：“该赏，你这赏就让我这个祖母给了，也算给你省着了。”
看了眼面前和顺含笑的醅碧，少女声音糯糯道：“何时了。”
本来坐于傅老太太身侧的顾砚朝对上顾砚龄，神采并未如畴前那般不豫，只是更安静了些，目睹着顾砚龄行了礼走过来，竟是主动地起家将傅老太太身边的位子让给了顾砚龄，本身回了原座。
这统统落在世人眼中，讶异之下不由感觉，经历了这很多的事，四女人的确是懂事了很多。
醅碧笑着点了点头，从旁安抚道：“太太方才着人来请了，见您睡得好，也说能睡是福，让我们不急着叫你，只要别担搁了本日去宁德院的礼就行。”
话音一落，傅老太太讶异的睁着眼，垂垂转为欣喜与冲动，而座下的三房四房天然是为之欢畅，顾敬羲本来早从顾正德处听闻了，现在也是唇角含笑，偏头见谢氏眸子微红，倒是强忍着，顾敬羲不由伸脱手安慰般将谢氏揽住，谁知谢氏倒是低下了头。
“本年怎会这般昌大？是旁的府也这般，还是――”
少女闻言微微沉吟了下，下一刻便猛地反应过来，不由惊奇道：“我竟睡了这么久。”
顾砚龄微微讶异，谢氏一贯守时重端方，本日这般畴前是从未有过的。
走出门，便能看到纷繁扬扬而下的白雪，满盈了全部六合，醅碧替顾砚龄打着绸伞拾阶而下，因着冬鞋皆是厚底，因此踩出了一个个深深的陈迹来。看到如此的场景，顾砚龄不由想到生辰那一夜，仿佛也是这般的场景。
除夕这一日，京陵被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冰雪，六合间白茫茫的一片，透过格窗远眺而去，不知是因为满目密密麻麻的飞雪，还是因为那微微的雾气，只感觉面前有些恍惚，看不清远处的楼阁，只能模糊看到那仿似展翅欲飞的飞檐。因着冰雪重，天空天然也没那么明朗，有些暗沉沉的，好似那麋集的沉云中还憋着一场更大的雪般。
“女人――”
刚好这时定国公也穿戴持重的领着儿孙走了出去，当顾正德坐下，较着屋内的氛围严厉了些，连方才笑闹的顾砚澜都端端方正的坐在那，由袁氏照看着。
转过宁德院正屋内的八扇泥金“百寿图”屏风，便瞧着各房各院的人都来了，常日里不大出门的姨娘庶女天然也都在内。
听到少女的叮咛，醅碧点头，转而走至帘后轻唤了声：“梳洗。”
“已颠末端辰时了。”
既然必定面对，那么他们顾家，就该提早筹办了。
看到这一幕，世人不自主地看向一旁坐着的顾砚朝，见顾砚朝沉默不语，倒也垂垂放下心来，毕竟如果放在畴前，那但是又点了一把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