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明哲和曹若烟看着孩童逃窜的背影,对视一笑,倒是将先前的不快尽数抛去。
范铭哲几人离那妇人的方向并不远,只数步曹若烟便去到了那妇人处,伸脱手将那银钱交给了妇人,妇人见状忙就要朝曹若烟叩首,不过却被曹若烟禁止了下来,随后竟扳谈了起来,不知说些甚么,曹若烟还多次指了指范铭哲。
“哈哈,倒是辛苦范员外了,待他日我将此树运至官家手上,必会提你一嘴。”
“石头,如何回事,还不快给几位恩公敬茶。”
递完茶后,石头再次躲到了妇人的背后,此次说甚么都不出来了,引得几人哈哈大笑,嗯,还是和孩童相处得好。
再细心一听,便能闻声那妇人丁中道的恰是那卖儿之语:“吾家遭遇变故,急需银钱,故此卖孩,路过郎君娘子不幸不幸!”
范铭哲是不肯意的,当即就想回绝,却不料曹若烟抢先开口:“好呀,既然大娘相邀,自是要去的,是不是呀二郎君?”
竟有些敬爱,范铭哲和曹若烟都不忍在他脸上捏了一把,吓得孩童拔腿便跑,口中喊道:“姐姐,姐姐!”
石头自是那孩童的奶名,听到妇人的呵叱,他看了看范铭哲,随后谨慎地走出来拿出一个茶杯倒好茶水递给范铭哲,范铭哲浅笑接过,当然再次捏了下石头的脸,曹若烟也是如此,倒是阿亮端庄些,没有脱手动脚。
“小郎君若不嫌弃,可到我家中喝碗粗茶。”
“真是感激小郎君,感激小郎君了......”
那妇人仿佛一时不知说些甚么,只是一向反复着此话,范铭哲看了眼曹若烟,对方倒是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至于对方卖儿的启事,范铭哲并不肯过问,这个世道这类事情实在也是存在的,只不过现在恰好让范铭哲碰上罢了。
听着曹若烟这般说范铭哲还能再说甚么,只好点点头,应下了。
曹若烟接过铜钱,便放开了范铭哲的衣角,向那妇人的方向跑去,范铭哲看着她的背影也没说甚么,就呆呆立于原地等着。所谓人之初,性本善,像曹若烟这般年纪的女子,见到人有困难想要帮忙也是道理当中,不过范铭哲遭到宿世的影响,心中那颗助人的心早就被放弃了。
见范铭哲同意后,那妇人肉眼可见的欣喜,背上孩子,便直接解缆带路,见对方这般模样,范铭哲便带着曹若烟跟在那妇人身后。
待演完风趣戏,范铭哲便表示阿亮将他放下,筹办分开此地,却被曹若烟扯住了衣角,范铭哲转头却瞧见了一双哭得通红的双眼,范铭哲感喟,无法拿出百枚铜钱递给了她。
直到元宵当日,范铭哲才终究空脱手来,能够好好玩乐一番。
“极好极好,劳烦小郎君跟上我,我这就解缆。”
过了半晌,便见曹若烟带着那妇人便来到范铭哲面前,一见范铭哲,那妇人带着那稚童直接就跪下,范铭哲想禁止却并没能拉住。
见范近分开,那些百姓便也没再逗留,皆做鸟兽散了,就是本日神树之事以及颜通判之名,恐怕就要传遍全部两浙路了。
说完,范近带着运树队几人直接分开了此地,至于那树则是和车一同留在了颜府门前。
当晚,范铭哲带着曹若烟和阿亮,便出了府门,一眼便瞧见了那立于不远处的鳌山,各色花灯现在终究揭示了她们各自的风采,弓足灯、玉梅灯,恍若一片琉璃。荷花灯、芙蓉灯,散千团斑斓。倒是看得曹若烟阵阵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