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好，从府外送进个孔明灯来提示她。
宝如未敢抱过这活物，也是吓了一跳，道：“你既来了，先把它带到凌宵院去，少廷不在，你放在那儿就走既可。”
宝如暗喜，心说押准了，果然永儿是顾氏生的。那和李代圣偷情，明显也是真的。唯独一点，李代圣都死了，不能捉奸在床，实在可惜之极。偷情这类事，捉到两个妖精打斗才好，凡是提起了裤子，谁会认？
她转头便问苦豆儿：“黛眉可还晕着，能不能弄醒，咱问她几句。”
刚从凌宵院返来的秋瞳端着盆子衣服，欠腰正在晾了，转头笑道：“二少奶奶，那清楚是个孔明灯，您目炫了，才将它当玉轮。”
宝如回身出了后罩房，进了花圃，一轮眼看要盈的满月，正在远处冉冉升起，秋风凉凉，见秋瞳在从墙角的大水缸里往外舀水，舀好水，就着敞亮亮的月光，她便蹲在井台子上洗起了衣服。
后院管事本来是徐妈妈，叫李代瑁给黜了今后，新换了董氏出去。董氏原是宫里的姑姑，先前一向服侍老太妃的，厥后出去嫁人，又死了丈夫，遂又返来，在王府当差。
想到这儿，宝如心中很有些恼郁，悄悄叹了一声，眼瞧着当空那轮明月越来越大，笑道：“秋瞳你瞧，彻夜的玉轮格外大了。”
明月高悬，朱栏露冷，皇宫大内，两行翰林学士顺次恭身退出崇文馆，侍于殿侧丹墀之上。
宝如见苦豆儿在窗外绕着，隔窗笑问：“可跟到黛眉了否？”
李代瑁气的牙关高低直颤：“你另有阿谁徐妈在外吧，我只要承诺不打死，她就会将你暗里的放荡事迹吐个一干二净。奸夫或许不止方勋，或许你在外连孩子都有，可你晓得我为何此时不问吗？
正房的灯光透出来，照在她脸上，那笑容阴沉森的，像极了季明德。宝如跟着她进了后院，将角门锁紧，迎门入内，便见顾氏那大丫头，黛眉叫苦豆儿双手紧绑，高吊，绳索直接绑在后罩房顶的横梁上。
她还晕着，两手高挂，一张头深垂，看不清容样。
宝如正筹办答话，便见照壁处探着半扇袍子，纯红色，黯悠悠的闲逛着。
婚姻当中，最早的一项便是纳吉，奠雁提亲，执雁为礼，是提亲的意义。方勋去后，李代瑁并未究查其责，只说清风楼失火，误伤而死，方衡的出息，还是是有的。经此一事，方衡才痛下决计，想来想去此时也不是提亲的时候，也不知该如何明智，遂报了只大雁来。
待他转过身来，宝如也叫他吓了一跳。他怀里抱着一只反剪着翅膀，连嘴都绑起来的大雁，结结巴巴道：“事不成半途而废，我爹去了，我家此时正在治丧。但既婚事论到一半，就没有再退归去的理儿，这只大雁算是我最后的诚意，烦请你专教给福安郡主。”
季明德道：“您是万金之躯，武功武功，皆需学习，战事，是武将之责，是臣等应尽的本分。”
宝如才入过一回宫，命都差点丢在那儿，当然不想去。尹玉卿现在在府中就是个幽魂，也去不得，剩下便是李悠容了。
苦豆儿提起裙子，一脚踏上去，指着本身的鼻尖道：“若再想不起来，我今儿就喂你一整碗的十香软筋散，让你浪上一天一夜，然后明晚拉你到马棚里，挑匹马跟你做伉俪，如何？”
中秋算是一年中最大的节应了，按季明德的口风，到时候李少源也该返来了，府中宴席仍按往年便可，唯独入宫一项，顾氏去不得，就得是两个儿媳妇和郡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