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一点即炸,与宝如对视一眼,推了衣服道:“明德,干脆今后你就搬到隔壁去,永久都不要再返来算了!”
退婚书到秦州才不过三四天, 王朝宣也跟着到了,明显是为她而来的。
季明德道:“你前儿偷了莲姨娘的镯子,却嫁祸给大夫人房里的蓬儿,叫大夫人闹了好大一个没脸,这事儿如果捅出去,你感觉大爷会不会拿沾了水的皮鞭抽你?”
胡兰茵两只粉拳轻攥,急仓促问道:“那得是甚么时候?得等赵宝如有身以后?”
胡兰茵怔了怔,又凑了畴昔:“明德,我是你的老婆!”
“大嫂!”黑暗中这声大嫂叫的分外酷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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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兰茵又捧了杯茶来:“那,喝口茶润润嗓子?”
季明德换个姿式:“我不吃瓜!”
早晨,宝如一人把持一张大床,将从娘家带返来那紫缎面放开,一把敞亮亮的大剪刀卡尺卡尺裁成一尺见方的风雅块儿。闭眼凝神半晌,一根炭条在那缎面上描刻画画,云纹打底,日出东方,仙鹤腾空而跃,她画的,是朝廷一品大员官服上那补子的纹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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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说,次日一早杨氏兴冲冲出去,看到床上还是干清干净,气的极了,当着宝如的面狠拍了季明德两把。
自打赵相父子被发贬往岭南以后,王朝宣每天登门, 若不是顾忌于李少源,只怕早都脱手抢过多少回了。
隔壁胡兰茵的房中。她与季明德算是同龄,未婚夫季明义既死,本该择婿再嫁的。
一间正房,两间配房的四合小院儿,正中一棵大杏子树,现在恰是杏子黄的时候,时不时往下掉一棵。晒黄杞和党参的板子搭了满院,大日头底下曝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