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夭曾说,俗世为人帝王者,都是宿世有大功德的人。或克己营私,舍己为人;或泽被百姓,谋福一方。秦悦向来佩服这类人,因此现在面对一个真正的帝者咄咄逼人的诘责,倒也未曾甩袖就走,而是非常当真地编了个来由:“实不相瞒。我为女子,怎可与男人同朝为官?”
此次秦悦倒是把这个“朕”字听清了,差点没把嘴里的鱼骨头咽下去。留在俗世仕进?天然不能承诺。抗旨不尊的结果她倒不在乎,大不了隐了身形飞回宗门。
祝岚心念一动,眸色见深。先前看去当真觉得是个面如冠玉的翩翩公子,现在再看却清楚是个明眸皓齿、傲视生辉的才子。
这下祝岚的神采可谓莫测。魏寿倒是喝了一声:“大胆!”
墨宁是道号,秦悦才是名字……算了,大师都叫她墨宁。秦悦点了点头。
伴计把他们带到二楼角落里靠窗的位置,秦悦面不改色地报菜名:“糯米八宝鸭,冰糖甲鱼,龙井虾仁,桂花糖藕,蜜汁萝卜,糖醋里脊,松鼠鳜鱼,玉米排骨汤。”
可叹秦悦是南边人,前后鼻音分得不是很清。这个很表白身份的“朕”字,被她听成了“正”,语义尚算连贯。以是她仍不知面前坐了个甚么样的人物。
“你亲戚谓何名?居于那边?”
朱然点头。
秦悦轻泯一口,酒香四溢。秦悦大赞:“好酒!敢问何名?”
朱然就看着这双眼眸,似笑非笑地开口:“我实在不叫朱然。我姓祝,单名一个岚烟的岚。你可情愿入仕?”
如果秦悦是景国人的话,便知这“祝岚”恰是今上名讳。可秦悦并不是,因此神采未有窜改,只是顺口接了一句:“不肯入仕。”
醉春……如何这么耳熟呢?秦悦边喝边想。蓦地反应过来:可不是当初莫云深切内宫偷来的美酒?
秦悦天然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