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
四更时分,有琴音自清冷殿缓缓响起。次日,平侯将寝居移出清冷殿,一把大锁将王殿封存。平侯活着的日子,这历代为郑王所居的王殿再也未曾开启。传说是平侯为一名故交留下的寓所,若她的灵魂夜里返来,不至于找不到处所栖居。
她的情义他不是不明白,可他不能爱上她,枕边人能够有很多,但是容家最好的刀只要一把,这锻造来得如许不易,他不能随便将她毁掉。
每一个关于她的梦境,都未曾真正看到她的身影,那是他用来讲服本身她还活着的独一来由。压服本身信赖这些不祥的梦只是太想她,而不是真正有甚么不祥之事已经产生。
他已经开端筹算,下一次,若下一次她扑进他度量,他必然将她推开。他从未想过本身是那样意志不坚的人,当她的手臂圈住他的脖子,那甜美又清冷的月下香令他无从顺从,总想着下一次,下一次必然……
城破之日,卫国公主叶蓁以身就义,依托鲛珠死而复活。
他想起来这一夜,应是她嫁给容垣。当时她的首要,他并不明白,拱手将她送到另一个男人怀中,那些近似疼痛的情感,他觉得只是不风俗。
那日他前去清池居看望锦雀,却见她摊开的手心中几块白釉的碎瓷。听到他的脚步,她极慢地昂首,那张同莺哥一模一样的脸纸般乌黑,眼角却像流过泪的通红。
“寻寻觅觅半生,最好的东西却在寻觅中丢失,谁会像我傻到这个地步。月娘,我用半生无知,为你谱这一支死别曲。”
当她弹起华胥调,便存亡人肉白骨,探入梦境与回想。
番外
一朵戒面花不知从那边飘来,落在他手心,云雾后谁唱起一支歌谣:“山上雪皑皑,云间月洁白,闻君有两意,故来相断交……”
第一目睹到锦雀,比起惊奇来他竟是为悠长挣扎的情感松了一口气。有些人能够爱上,有些人不能爱上,他看着紫阳花丛中皱着眉头的锦雀,奉告本身,这是一个安然的,能够爱上的女子。当时他没有想过,他见过那么多所谓天真安然的女子,为甚么只要锦雀让他感觉能够爱上。
走近才看到,她握着瓷片的手指已被割出数道口儿,他皱眉正要开口,她却暗澹一笑,将一块似杯底的厚瓷放在他面前:“这是姐姐送你的生辰礼品。”话罢急步排闼而出。他愣了愣,微微低头,目光投向那隐有碎纹的杯底,是一个不太普通的圆,却能清楚看到正中的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