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想起那夜,目光飘忽了一下,幽幽地说,“从小到大,我没喝过比醉红颜还要好喝的酒,从小到大,没有人背过我,更遑论夜行山路三十里。殿下说的对,我对苏子斩,实在心动。本日,见了那柳芙香,我便讨厌她透顶,恨不得将她淹死算了。但是见到苏子斩时,我俄然感觉,亲身跳下去将她救出水也好,他身上的披风,如果不主动给我,我也会抢到本身的身上披上的。”
东宫这块牌匾,不但仅是代表“东宫”这两个字,而是它背后的重量。
云迟扣着她腰的手收紧,“只因为他为你开封了醉红颜?只因为背着你夜行三十里的山路?”
云迟缓慢地挑开车帘,下了车,看了花颜一眼,神采一如既往,叮咛道,“好好服侍太子妃,不管产生甚么,她都是本宫的太子妃,不得有误。”
上了马车后,云迟不放花颜的手,反而用力,一把将她拽进了怀里。
他有牡丹花不摘,恰好收了她那一根干巴杏花枝,暴殄天物的同时,又错把她这个鱼目当珍珠不罢休。
赵青溪并没有再开口说话,其他女子似也都不敢说话,见云迟拉着花颜分开,都不约而同地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云迟暖和地点头,说了几句话,自始至终握着花颜的手,出了赵府。
花颜感觉她这般对他,也算是天底下最不识汲引的人了,他听了她这番话,该受不住让她滚才是,或者没那么漂亮让她轻松地滚而是应当伸手掐死她。但是他还是说如许的话。她心下又是气闷又是烦躁,懒得再与他多说,从他怀中出来,一把挑开帘子,跳下了车。
云迟嗓音温凉,叮咛,“去查查,苏子斩的那件披风,被她藏在了那边?是如何藏的?”
方嬷嬷看了一眼云迟身后,见秋月已经如厕返来,她点点头垂首应是。
方嬷嬷踌躇了一下,来到车前,低声摸索地问,“太子殿下?”
花颜感慨,如果遵还是例,这些贵女们,够了春秋,都是要入宫的。但是云迟这个太子,多年来,竟不喜女色,东宫空得连只母鸡都少见,那将来他即位,偌大的后宫,莫非也让其空着?
多少年来,容不得他退后一步。
所谓,落花成心流水无情。
一起再无话,马车回到东宫。
皇后娘娘薨了,又减轻了殿下的重担,武威侯夫人故去,又为这重担添了一笔。
殿下的重担,是从出世起就背负的。
云迟神采冰寒,周身一刹时如北风刮过,彻骨的冷。
花颜轻笑,“殿下觉得呢?”
云迟温凉地凉声道,“以他的性子,既然公开不避讳人地借给你,便不成能偷偷拿归去。”
走出不远,方嬷嬷劈面仓促走来,因为赶得急,走了一身汗,见到云迟,当即两手空空位请罪,“殿下,那件披风不在车里,不见了。”
云迟立在门口,看着东宫的牌匾,细心当真地看着,如十岁那年,他移出皇宫,搬来东宫那一日。
云影垂首,“是。”
花颜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看我做甚么?披风是苏子斩的,他让人给取走了呗!”
车夫一挥马鞭,仪仗队随扈,分开了赵府。
花颜被云迟拉着,颠末赵清溪身边,感受她周身生硬,她悄悄一叹,没说话。
花颜感觉这一趟来得太晚,走得太早,收成太小,饭菜没吃几口,真是有点儿幸亏折腾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