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素豁然笑了下,从花想容手上接来一卷黄帛:“有天子钦命我前来洽商造船事件的圣旨在此,大当家还不放心么?”
知州作为处所官,必然跟本地大户干系密切,将邬家这环境,包含亲家林家在内,与何纵细细一说,何纵在床榻上思虑半宿,翌日早餐后就打发人下帖子到了邬家,要去亲临拜访。
“那就多谢大当家的。”
“……我动静通达,人送外号百事通!”
天子睨了她一眼:“你还真敢承诺?”
商户人家,买卖做得再大,平时能跟处所官保持友情就不错了,几曾跟宫中朱紫有过打仗?程云慧当下道:“赵侍卫思虑殷勤,妾身天然没甚么好担忧的了,转头人来了,自当依赵侍卫所言行事。”
“当然要!”赵素拖着凳子坐下,“我如果没个来头,那程大当家也不能佩服我呀。”
不料天子喝了一口冰饮,只是悄悄瞥了她一眼:“这张嘴倒是从不让人绝望,世故得很。”
“这张嘴就光长来强词夺理了。”天子松了手,坐下来,再微微一侧首,“就这么想去?”
程云慧点头:“沧州离都城近,妾身也经常进京,关于何家的事我也略知些。有赖太后的豪举,自主国以来我们妇人家垂垂有了安身之地,起码让妾身还能撑着这个家来。转头何大人来了,我们自当任凭赵侍卫所言行事。只是……”
赵素刚想说这是在为他分忧解劳,那里是求他办事?半路看到他的龙袍,又还是挑选了向权势低头。她清了清嗓子:“皇上贤明神勇,德泽天下,漂亮萧洒,人见人爱……能够成为您的部属,真是我三生有幸!”
赵素看着他恰好转过来的半脸,表面线笔挺凌利,公然一看就不是甚么好缠的人。她揉着脸走上去:“我又不是去玩。”
……
程云慧早早地打扫门庭,迎出大门来了。这是个四旬过半的妇人,清癯,矗立,略薄的双唇透着刚毅。对着赵素深深屈身,唤着“赵侍卫”。浑身高低透着对官家的恭敬,但又没有贩子们身上常见的寒微。
“有圣旨在此,大当家的该当完整可放心,信赖此事毫不会给你们带来甚么后得了。”
“我当然要去禁止!为了制止最坏的结果,如果皇上能指定我为钦差就更好了!不瞒您说,前两天工部侍郎曾沛英就往程家去过了,还恐吓人家守寡的妇人来着!”
赵素立即有了一点信心,她直起家子:“那皇上……”
“皇上!”赵素绕畴昔,“我真的是去有事!部属找到的船厂,恰是何大人久久攻不下来的这一家,现在邬家好轻易承诺我考虑考虑,但何大人这一去,就不晓得会产生甚么了,因为人家是顶门立户的妇道人家,您也晓得何纵这小我最是瞧不起女人,万一他也跟人家逞威风,那不是把事搞砸了吗?”
赵素掉队何纵稍许,但当天夜里收到信的邬兰凤就派人到城门下来驱逐她了,然后把她安设在堆栈,翌日早上,也听邬兰凤劈面说了曾沛英到访的环境,才相携着往邬家来。
天子伸手捏起了她的脸。
“以是呢?”天子喝了口加了冰的茉莉花茶青葡萄饮。
门槛下的五福没忍住,噗地一声笑出来。
“那看来是去有事?”天子勾起一方唇角,“该不是真的要去庇护何纵吧?”
程云慧点头,去了前院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