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新桐将兰花放在桌面上,本身则在一片软垫上坐下,正看着摆布竹壁之上挂着的几幅各种形状的兰草图,内里便传来一阵脚步声,傅新桐收了谛视,回身立起,走到门边,做好了给先生施礼的筹办。
姚久娘点头:“嗯,看来是只请女人一人了。”
姚掌柜妆容整齐,还是容光抖擞的精力样貌,瞥见人就笑,眉眼处有些细纹,年纪该有三十以上。
“便是这株了?”
但是让傅新桐没有想到的是,从门外走入的,并不是她设想中的白胡子老先生,而是一个眉眼如画,清俊冷性,清秀如松的年青男人,不是顾歙,又是谁呢。只见他穿戴一身宽松的道袍,黑发疏松的束在脑后,以一根木簪牢固,看着很有些仙风道骨的意义,额头与颈上略有薄汗,该是练武刚歇便过来了。
这会儿她才明白过来,本来顾歙就是姚久娘说的‘里手徒弟’了,傅新桐内心百感交集,如果早晓得的话……
傅新桐愣了愣,然后才反应过来,细碎着脚步吃紧走到了他身边,点了点头:“是。”
没有迂回其他处所,直奔姚掌柜的花坊,门前的伴计正在洒扫,很明显没有想到会有客人这么早就上门,画屏上前说了傅新桐的身份,并点名找姚掌柜,伴计请她们入内,并知会另一个伴计入内通传。
傅新桐内心有些没底了,这徒弟甚么意义,只请她一人入内。瞧姚久娘的神情,这竹园内住的定是个行内大师,姚掌柜的花坊如许大的范围,不成能处心积虑的害她一个小女人,以是傅新桐固然有些奇特,倒是没感觉怕,回身从画屏手里接过了花盆,亲身捧在胸前,对画屏道:
顾歙的心机活动仿佛并没有傅新桐那么多,早就蹲下来,围着那盆蕙兰研讨起来了,目光竭诚,神情专注,涓滴都没有他对人的冷酷,仿佛每一株兰花,都是他的好友普通,亲热的令人惊奇。
姚久娘吞吞吐吐的语气让傅新桐感觉很奇特,但也不能劈面指出来,睁着一双黑亮的眸子,悄悄等候姚久娘做好决定。
姚掌柜见傅新桐神情当真,不像作假的模样,又回顾看了一眼桌上的蕙兰,心中迷惑,莫非真是有题目她没看出来?倒不是姚久娘谦善,如果其他花种,她还能说个七八分,唯独这兰花,她始终不得其门而入,最多只会观相,却难以辩白出实在题目。
“这兰花,我瞧着仿佛并没甚么大题目,不知女人想问哪些方面?”
不过明天姚久娘领着傅新桐走的并不是明天她前去的那座赏兰的兰舍,而是从兰舍右边入了一条小道,小道两边都是青竹,轻风飒飒,清幽清爽,想来兰舍前面便是姚久娘口中‘徒弟’的居处了,看着周边的高雅环境,想来这位‘徒弟’定当是个风雅之人。
顾歙兀自换过屐履,双手拢入袖中,年青的面庞,带着天生的冷意,瞥了瞪大双眸的傅新桐一眼,便独自与她擦肩而过,走到桌面那株蕙兰前站定,傅新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听他不带豪情的冷僻声声响起:
有那么一刹时,傅新桐的确想要拔腿就跑了,明天是她重生第三天,她连着见了此人三回,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的。
脑中没敢闲着,将路暗自记下,跟着那小厮去到了一处并不太远的堂内,看来便是这竹园会客之地了,傅新桐脱鞋换屐以后,小厮便躬身辞职,留她一人在堂内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