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本来浅浅的溪水,如何水越来越深,快没过她的头了。她不会泅水,挣扎着要爬登陆。与其被水淹死,不如被马蜂蜇死算了。
“烟香,你醒了就好。你大师兄特别担忧你。”兰绫玉柔情似水,眉眼含笑道。她取出丝帕,要帮烟香擦嘴角的药汤。
兰神医神采一变,俄然拂袖而起,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哎呀,好疼!你干甚么!”楚天阔掐烟香人中,烟香惊叫着醒了过来,拍掉面前楚天阔的手。
楚天阔缓缓翻开被子,烟香像刺猬似的缩成一团,肩膀微微颤抖着,偶尔还能传来一声声的抽泣。就在那一刹时,楚天阔的心仿佛被针扎了一下。
顿时,烟香仿佛掉进了冰窖里,从心顶凉到了脚尖,委曲、气愤、热诚,一股脑涌上心头。她内心像吞了一颗青梅,酸溜溜还带点苦味儿,仓猝低下头,恐怕别人瞥见本身尴尬的神采。
水脉惊呆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烟香偏过甚去,不让兰姐姐看到她红肿的双眼,判定打断她的话:“好了,兰姐姐,我感受有点累,你让我一小我静一静。”
楚天阔只是淡淡说了句:“绫玉,你陪陪烟香,开导开导她,我去去就来。”
烟香抱着膝盖坐在床沿,凝睇窗外飘飞的雨丝。窗外,昏昏沉沉的天,细雨绵绵,给面前的风景蒙上了一层帘幕,模恍惚糊,让人有些看不逼真。落雨纷繁,泪珠滚滚。看着雨打湿的玻璃,闭上眼去感受抽泣的共鸣。留下的陈迹能够被风干,无情怎能袒护的了?
楚天阔走了。
这两天,迟乐就像菜园里被寒霜打蔫了的茄子苗,低头沮丧,整天耷拉着脑袋。
躺在床上的烟香,现在,手舞足蹈,捶打着床板。
烟香梦见了小时候,她偷偷跑去后山玩,第一次捅了马蜂窝,成千上万被砸了蜂窝的马蜂,气恼地向她扑来。吓得她抛弃长竹竿,捧首鼠窜。她大步跑着,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黑压压一群的马蜂在前面狂追不舍,烟香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碰到前面有一条小溪,她情急之下,跳了下去。
她扑腾着双手,哭喊着求救:“快救我,大师兄。”
如果在昔日,烟香跟兰姐姐,那是有说不完的话。现在,她却感觉任何声音都非常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