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兴儿既领受了率军抵抗吐蕃入侵的诏命,想到此番潜入泾州行刺纳悉摩就不但仅是为了与所谓的同门师叔较量技艺,同时也可趁吐蕃主力尚未完整集结之时,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杀一杀他们的威风,顿时感觉浑身高低都充满了力量。
“韦大人,不知有何指教啊?”来兴儿已不向先前那样对韦敞怀有恭敬之心,冷酷地问道。
“兴儿主动请缨,其志可嘉。裴百药,马上草拟诏命,任来兴儿为河西、陇右两道行军副元帅之职,暂受景云丛节制,发给神鹤一都两万人马的粮晌,准其自行招募兵士参军,以抗吐蕃。另,赐来兴儿之子来镇宜阳县男爵位,以赏其父之功劳。”
“如此甚好。”天子望向李启的目光终究变得温和了下来。
来兴儿尽力按捺着心中的冲动之情,跪倒在地,慨然应道:“敬请陛下放心,来兴儿必不会令陛下绝望的,但有来兴儿一口气在,定叫蕃寇有来无回。”
来兴儿一惊之下,忙探手从落在本身肩头的鹞鹰脚上解下一个密封的蜡丸,揭开封印,将内里包裹着的一张二指宽的字条拿在手中展开观瞧。只见字条上写着一行小字:吐蕃雄师已入西疆,全都受命移驻灵台候命,速归。
“此番抚远侯二赴西疆,原非出自圣上本意。”韦敞瞧出来兴儿对本身颇不耐烦,略一游移,但还是开口劝道,“然事已至此,韦某也不便再多说些甚么,只要一句话劝说侯爷,此次西疆之行不管胜负成败,抚远侯都须珍惜本身,满身而归,只要如许,才足以令圣上放心哪。”
待来兴儿纵马方才出了安远门,突觉头顶掠过一阵疾风,他尚将来得及反应过来,只觉右边的肩头快速往下一沉,像是有一只大鸟落在了本身的肩头。
来兴儿听韦敞话说得非常含蓄,遐想起方才朝议时于承恩极力窜掇着天子命本身再赴西疆的景象,不由得陡生警悟,可他自认与韦敞并非同道之人,难以与他推心置要地详询究竟,只淡淡地冲韦敞一抱拳,说道:“韦大人的一番美意,来兴儿心领了。诏命在身,请恕来兴儿不便久留,就此告别了。”说罢,也不待韦敞再说些甚么,回身扬长而去。
他得空向锦屏、景昭等人告别,在宫门外翻身上了马,策马扬鞭,径直朝着安远门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