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轮明月已升至当空,纳悉摩帅府后院洒满了银色月光。来兴儿打量四周,见廊下窗外倒霉于藏身窃听屋内的动静,遂将身一纵,窜上了房顶,轻手重脚地揭下两块屋瓦,由上至下察看贡嘎上师房内的动静。
多少有点儿出乎来兴儿料想的是,贡嘎等三人并没有当即各回房中睡觉,而是堆积到了贡嘎上师的宿房内,像是有要事伶仃商讨。
既然叫本身在此碰到了这两位举足轻重的人物,来兴儿决定窜改此行刺杀的目标,趁贡嘎和图吉不备,将二人一举格杀,完整打乱吐蕃军进军的打算。
贡嘎被朗格委以重担,担负东西两路兵马策应使之职,实则开了吐蕃邦内佛门中人参与战事之先例,是以,遇事都格外加着几分谨慎,听图吉毫不知避讳地便将本身的用兵战略和盘说出,连连向他摆手制止道:“将军慎言,谨慎隔墙有耳。我们明天初入纳悉摩这座帅府之时,贫僧曾见到帅府大门外高悬着一颗人头,经向人探听后才晓得,就在几天前,曾有人试图混入帅府行刺纳悉摩,我们今晚也须得谨慎防备才是。”
房内,贡嘎上师和图吉并排隔案相坐,步让则侍立在了主将图吉的身后,就听图吉向贡嘎问道:“上师,依你之见,这纳悉摩会不会阳奉阴违,悲观对付,将此次进军的重担都压给我西路军一支兵马肩上呀?”
贡嘎上师面露狰狞,嘿然笑道:“他这回后院起火,目睹得林邑洞蛮一部已没法为他麾下的天蝎军弥补充足兵源,前不久陇右监牧放的八千匹战马又被来兴儿那小子尽数赶到了北边回鹘境内,令别人、马两空,他纵使故意,只怕也难以担负重担哪。图吉将军,大论曾多次在贫僧面前夸奖将军智勇无双,实是我吐蕃当世的第一员虎将,多年以来,却被纳悉摩和贡布联手架空在外,得不到重用。此番大论着意与西邻之劲敌大食国罢兵修好,为的便是能将图吉将军所部调离西部边疆,使将军得以发挥抱负,取纳悉摩而代之。今晚贫僧已向纳悉摩交了底,目睹他虽心胸不满,但受困于部下残留之兵力不敷,也只得从命大论的安排,面前这一番多路进兵,成与不成,就全看将军你的了。”
明显是举兵入侵别国,恰好还要打着应李承宏之请,帮其复国的名义,来兴儿在窗外听着贡嘎上师大言不惭的话,真悔怨当初没有看破这个老衲人的实在脸孔,不该等闲放了他。
图吉只道是贡嘎从未亲临过前敌,又曾做过数月的汉人俘虏,行事过于谨慎,遂回身对身后侍立的步让叮咛道:“你今晚就别睡了,保护在上师宿房门外,谨防有汉人入府行刺。”随即转头向贡嘎先容道:“步让是我西路军中第一妙手,前番随大论赶赴林邑平叛,即连纳玉那小婆娘都败在了他部下,有他在门外保护,上师彻夜尽管安睡便是。上师,天已交半夜时分,如无它事叮嘱鄙人,图某就此告别了。”说着,便站起家,向房外走去。
图吉腾地挺身而起,双手抱拳向贡嘎上师见礼表白忠心:“这么多年来,图吉率部备边,多承大论和上师在朝中关照,图吉无时无刻不铭记于心,想那纳悉摩,不过是一介洞蛮****出身,却趁我吐蕃内哄之机,得贡布之助,位居我堂堂吐蕃大将军之位,至今想来,图吉仍咽不下这口气来。现在尔等虽胜犹败,麾下兵力不满五万,兼之林邑邦内又生变故,恰是我吐蕃将领重掌邦内兵权之时,请上师放心,此次图吉必不叫您和大论绝望,一起率军杀进长安,活捉中土天子,也叫纳悉摩那厮展开眼瞧瞧,我吐蕃并非没有和他对抗之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