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与年老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疯友,但现在在大哥帐中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并无一字的疯言疯语。”来兴儿安然答道,“如果大哥要为张谅报仇的话,眼下就是最好的机会。”
钱大顺手中的酒碗还没放下,听到这话,嘴里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瞪圆了眼睛盯着来兴儿,问道:“兄弟,你我兄弟自逻些分离至今,才不过数月的风景。你可不准拿哥哥作耍,这类事不是随便说说就成的。”
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笑一问,钱大顺倒变得有些难为情起来了,嘟囔着说道:“你这生不出儿子的小子,还和先前在长安时那样没个端庄,像方才的话也是随便说说的?实不相瞒,关于张大将军在长安被杀,我还在迷惑儿:在逻些时他明显对我说本身甘心终老山林,也不会借助吐蕃人的力量杀回长安去,如何会俄然变了卦?我钱大顺虽没读过几天书,可自问对人间的事理还略懂一二,大将军如若真是改了主张,想借吐蕃人之手为皇后娘娘报仇的话,他这一死还真不算做是好事,起码不必像现在的李承宏那样,充当吐蕃人对于汉人的幌子啦。”
“哈哈……”来兴儿放声大笑道,“大哥既然思疑到我头上来了,我就干脆再问一句:倘若我真是朝廷派来凉州公干的,大哥你会把我如何?”
“这话但是大哥你的至心话?”来兴儿收敛起笑容,不动声色地问道。
来兴儿听他话说得竭诚、激切,也不由为之动容,忙起家扶起钱大顺,向他讲解道:“来兴儿诏命在身,不得不如此,还请大哥包涵。那晚长安城破之时,张谅在承天门外刀劈惠妃娘娘,小弟一时激愤,才从背后挺剑刺杀了他,本觉得大哥系张谅身边旧人,得知此讯后,必然会为故主寻仇,却不知大哥胸怀大义、明辩是非,此时想来倒是小弟的不是了。既然大哥忠心向国,不计前嫌,就请坐下说话,小弟初来乍到,诸多不明之事,还要向大哥就教呢。”
来兴儿见他如此镇静失措,赶紧哈腰将他扶起,好言安抚他道:“大哥莫慌。你受人逼迫,前去逻些面见张谅,后担忧再遭人勒迫,才半路离队,隐身于西疆,个中原委,兄弟来日必然代你向朝廷据实禀明,信赖皇上不至于降罪的。何况,兄弟此次奉旨来到凉州,与大哥刚一见面,便亮明身份,也是出于信赖大哥才这么做的。大哥何必如此惶恐,快快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