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女子见此景象,嘲笑一声,陡地摘下头上戴着的幕笠,塞在来兴儿手里,说声:“拿住了,千万别放手。”随后一把拎起来兴儿朝着龙渠直跳了下去。
“糟糕,她还是来了。”来兴儿心猛地往下一沉,转过身,只见站在他面前的公然是阿谁奥秘的蒙面女子,隔着密密的雨幕看去,她虽近在天涯,可浑身高低覆盖着一层淡淡的轻烟,比起白日的模样更平增了份诡异的色采。
她的话音未落,来兴儿就听到黑暗里有人大声号令道:“众军士上前,抓活口。”顷刻之间,东夹城内亮起了无数火把,足足上百名身着铠甲的军士布列成扇形直朝着龙渠边逼了过来。
右银台门大门敞开着,门洞里并不见有禁军扼守。来兴儿站在右银台门前,拂一把脸上的雨珠,转头打量着身后摆布,只见黑暗中殿阁森森、树影迷离,除此以外,便是越下越急的雨幕。“看模样,她已从本身的话中嗅到了伤害,今晚不会来了。”
蒙面女子像是意想不到来兴儿开口便揭露了她的身份,沉默半晌,方才咯咯笑道:“我说过的话,天然不会食言爽约。更何况小公公白日里不吝冒着欺君杀头的罪恶前来示警,我若不来,如何劈面向小公公称谢,又如何对得起上百号陪着我们在此淋雨的禁军士卒呢?”
蒲月的天昼长夜短,来兴儿在本身的宿房中好轻易捱到入夜,特地换上了一身皂衣,拎起那一篮纸钱供品,悄悄地出了门。 他自延英殿一向向东,遵循吴弼叮咛的线路横穿过紫宸殿、浴堂殿,路过珠镜殿时,来兴儿俄然想起明天听老黄讲说,镇静后一个多月前就是毙命于此,不由得头皮一阵麻,加快了脚步。
龙渠从大明宫内的太掖池一起蜿蜒流向城南的曲江池,足足有十几里长。东夹城的这段龙渠边每隔几丈远安设着一块碾盘大小的青石,想是供到此玩耍的王公勋戚、嫔妃宫人们歇脚用的。来兴儿费了半天劲儿才扑灭随身带来的松脂火把,弯下腰,一块接一块地寻觅着老黄所说的那块标有箭头的青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