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兴儿马不断蹄地赶到夏嬷嬷住的小板屋时,却见小板屋房门上锁,夏嬷嬷人已不知去处。他正站在房门前愣,只听背后有人喝道:“你是那里当差的?还不回本处听点!”
来兴儿向他道了个别,遵循钱大顺唆使的线路找到了花坊。站在大门旁值守的禁军公然名叫崔九,见来兴儿拿出那方丝巾,不由分辩,先一把抢了去,揣进怀中,待问明来兴儿来意,也不吭声,只偏了偏头,表示来兴儿本身出来找人。
来兴儿听得这话,心放下一半来,想那夏嬷嬷定是在花坊管事处应卯,料无大碍,遂冲那军士扮个鬼脸,扭身一溜烟地跑了。
来兴儿哭丧着脸说道:“小的本是个喂马的,年前刚被汲引到凝香轩奉养娘娘,从没伶仃办过差使。今儿夙起娘娘受了宫中逆案动静的惊吓,胎象不稳,因此表情大坏,接连措置了跟前几个平素有脸儿的下人。好轻易挨到过了晌午,太子殿下回宫,来瞧娘娘,娘娘表情才略好了些,叮咛小的来找花坊的夏婆子要两枝梅花,好与太子共赏。小的如果白手归去,娘娘一恼,只怕小的会性命不保。是以,烦请大哥领我去见夏婆子一面,这钱哥哥且拿去买些酒吃。”
那军士没好气地“哦”了一声,板起脸怒斥道:“管事的没向你们传达大将军的将令吗?各宫院值事人等皆在本处集合,等待扣问,有私行走动的,一概羁押。看你小孩儿家不懂事,还不快走,等着我清算你吗?”
来兴儿回过身,见夏嬷嬷和一个斑白髯毛的老头儿并肩站在面前,夏嬷嬷正沉着脸盯着本身。他和夏嬷嬷虽只一天未见面,但是这一天中生的事情实在太多,直令人喘不过气来,现在乍一见到夏嬷嬷,来兴儿的脑筋竟有些恍忽,愣愣地,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只听夏嬷嬷对身边阿谁老头儿解释道:“程管事,这就是我曾和你提及的小来子,他来,想必是景嫔娘娘那儿有事,招老婆子前去走一趟。你看?”
来兴儿听他这话,灵机一动,伸手从腰间荷包里取出串小钱来,塞到军士手中,故作惶恐地要求道:“娘娘的赏钱没丢,小的几乎将性命丢在这儿,大哥,你可要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