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兴儿兀自趴在那儿入迷,冷不丁听到景暄叫他的名字,他用力眨眨眼,逼迫本身从神情迷离中摆脱出来,集合精力来听景暄的叮咛。
景暄听得心惊胆战,再不像凌晨听婉容来讲汪秀士谋逆被抓时那样平静,安闲,神采煞白地问来兴儿:“此事你可曾对别人提及?”
婉容回到凝香轩,只觉腰酸腿困,人已是乏到了极致,饶是如此,她仍强撑着不肯回寝房,而是在正堂坐下,盼望着能早点儿见到太子。景暄虽比她经得住事儿,但毕竟是女流之辈,宫中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只要依偎在太子怀中,婉容才感觉内心结壮。
太子见了婉容,一番温言安抚过后,便要人将她扶回寝房安息,随后命凝香轩工头的宦者朱双到马厩将来兴儿叫了过来。
约摸过了两盏茶的工夫,景暄停下了脚步,冲着来兴儿说道:“你这小子,想是过年遭了魔怔,胡绉些没凭没据的事来吓我,转头去给佛爷上两柱香,求他白叟家保佑你不再鬼迷心窍。此次,本宫念你年幼无知,临时不作究查,不过你记着,今后在本宫面前休要再提起这等捕风捉影之事。”
经他这么一说,景暄的神采和缓了很多,但仍没法粉饰内心的惊惧,她来回不断地在屋内踱着步,喃喃自语道:“不会的,必然不会是她。”
来兴儿悄悄叫苦,但太子之命断难违拗,只得期呐呐艾道:“小的养马出身,粗手笨脚的,只怕做不好差事,惹爷您活力......”
太子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娘娘跟前自有人奉侍,你只须听夏氏调派就够了,她上年纪的人,跟前没个得力的人本宫实在放心不下,你可听得明白?”
婉容俄然尖声号令道:“你去,把尚敬叫来,本宫要问问他,这到底是如何回事?”
正在这时,门帘一掀,王保儿从内里走了出去。他冲景暄和婉容两人作了个揖,笑嘻嘻地说道:“恭喜两位娘娘,太子顿时就要回宫了。”
房中只剩下景暄和来兴儿两人,景暄叫来兴儿站起来,冷着脸说道:“这两天你行动乖张,对本宫多有欺瞒,本宫想听听你的解释。”
来兴儿目睹坦白不住,又想夏嬷嬷于景暄有活命之恩,即使将本身所遇之事奉告景暄,以景暄平时的为人,也不会拿夏嬷嬷如何,便一五一十地将本身除夕在小板屋中的遭受照实向景暄陈述了一遍。
来兴儿跪在一旁,听到王保儿说汪秀士他杀,陡地想起除夕早晨在夏嬷嬷的小板屋里听到的阿谁女人的声音可不就是汪秀士吗?骆三儿他们抓走的那人想必也定是她,这么一来,夏嬷嬷岂不成了汪秀士的朋友吗?他继而想到芙蓉,遐想起本身竟是皇后派到东宫的一名眼线,不由五味杂陈,心中说不清是一种甚么滋味儿。
王保儿答道:“今儿凌晨小的受命到内坊找尚公公,可听内坊的人说,尚公公一早就被太子爷叫到了麟德殿。小的只幸亏内坊等着,直到天过晌午,尚公公才吃紧地赶了返来,小的向他讲明来意,尚公公请小的代禀两位娘娘,汪秀士昨夜已经自裁,皇上采纳了太子的奏章,命李进忠大人检视东宫,太子马上就将回宫。尚公公奉太子之命,先期返来安排东宫门禁交代之事,事情告急,不能服从前来,还望两位娘娘包涵。尚公公还特别交代,两位娘娘处若留有汪秀士所赠之物,请尽早措置,以免今后生出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