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树不慌不忙地答道:“吐蕃境内多高寒之地,氛围淡薄,常令人有堵塞之感。一起行来,睦王身染微恙,现下正在前面客房中安息。下官不知上师亲临。未曾轰动殿下,失礼之处,还望上师莫要见怪。”
“睦王殿下丰神秀姿,令人一见倾慕,贫僧贡布有礼了。”贡布双掌合什,冲着来兴儿深鞠一躬。
贡布出身于吐蕃最卑贱的农奴阶层,年幼时恰逢昆阳公主出降吐蕃,身边宦者因到达逻些后水土不平,死伤甚众。当时的吐蕃赞普命令从吐蕃农奴后辈中遴选些聪明聪明的孩子到昆阳公主身边奉养,贡布便是此中的一名。
说着,冲侍立在旁的钱大顺叮咛道:“你去前面客房中向殿下禀报一声。就说吐蕃国贡布上师到了,请王爷马上来前厅相见。”又指着陪座在侧的尚敬向贡布先容道:“这位是我朝内侍省内常侍尚敬尚公公,奉皇上旨意,专为伴随睦王出使贵邦而来。”
贡布见尚敬身着深绯色锦袍,腰佩金鱼袋,确是高品阶寺人的装束打扮。略感心安,合掌冲尚敬浅笑道:“昔日贫僧曾听公主提到过,****设内侍省以掌宫事,任宦者为官,本日一睹内常侍大人风采,殊为有幸,只不知****当中如大人这般仕进的宦者有多少人?”他一口流利的汉话,竟远胜于央宗。
实在,贡布此番之以是亲身到百里以外驱逐使团,概因他听了央宗的回报后。对使团星宿川隘口遇袭后睦王的安危及去处起了狐疑,这才特地赶在使团入城前要先见一见睦王本人。
特别难能宝贵的是。待消弭了内忧内乱后,贡布却功成身退,对峙回绝了赤德赞普犒赏下的高官厚禄,重返大昭寺做了一名主持。赤德赞普为酬谢他的恩德。向吐蕃天下公众宣布,贡布是他本人在佛门中的替人,举国尊他为上师,享有无上的尊荣和特权。
来兴儿听钱大顺说是吐蕃国上师亲身前来驱逐,原觉得贡布定是一名年高望重的父老,不想只见厅堂里劈面而立的倒是位而立之年的中年和尚,他身形枯瘦,面色黎黑,两颊颧骨凸出,目光温和地正高低打量着本身。
来兴儿伸手拦住贡布,笑道:“上师不必多礼,小王年纪轻,接受不来。”
贡布循声定睛观瞧,见走出去的这位少年身材颀长、头戴一顶远游冠,身着浅黄色锦袍,腰束玉带,脚蹬云靴,目如点漆,面若桃花,端的仪容漂亮、风采翩翩,不由心中暗自赞叹:想不到睦王丰度如此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