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悉摩翻眼看了看这个边幅粗陋的中土年青官员,霸道地答道:“那又如何?向来国与国之争都是如此,林大人莫非没有读过《春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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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悉摩被来兴儿顺口就给套了顶小人的帽子在头上,却不似先前那样气恼,反而也感觉来兴儿所说甚有事理。他虽多次赞叹于来兴儿过人的才干,心中敌意渐退。但是毕竟面前之事关涉吐蕃悠长好处,大燕国使臣许下的大片地盘在他眼中看来,仍远远胜太长公主出嫁带来的好处。一经赤德赞普问及,纳悉摩当即向来兴儿问道:“大燕国这些年来在上邦北境鼓起。并一度攻陷长安和洛阳,比来听闻大燕的军队又占据了河中重镇,兵锋直指长安,中土天子在这类情势下主意向我吐蕃提亲修好,不知是出于至心还是迫于无法?别的。不瞒贵使,大燕国的使臣刚从逻些分开不久,他们愿以河陇两道上千里的地盘作为报酬,邀我赞普与大燕天子到长安大明宫中一会,如此开辟国土的大好机会,若仅仅为了迎娶中土长公主而放弃,纳某窃为我家赞普感到不值。还请贵使详解个中原委利弊,为我等释疑解惑。”
半晌沉默以后,纳悉摩终究朝御座中的赤德赞普躬身说道:“林大人说的都是究竟,臣再没别的话可问,唯有向赞普道贺,恭祝赞普与中土长公主早日结婚。”
来兴儿在延英殿时,经常听柳毅与韦敞议论起本朝太宗的武功武功,模糊记得柳毅曾提到过太宗曾远嫁宜安公主于吐蕃赞普的故事,又在牧歌驿时亲耳听贡布上师奖饰昆阳公主出降吐蕃后的各种功德,对朝廷与吐蕃以往的和亲来往并不陌生,现在见纳悉摩以两邦论交之辈分干系向本身提出质疑,遂遵守着人之常情,不卑不亢地答道:“听纳大将军此问,似有质疑我父皇和亲诚意之嫌。以往我朝曾两次出降公主和亲于吐蕃,宜安、昆阳两位公主论宗室辈分,皆属当时我朝圣上之长辈,是以与吐蕃舅甥论交,这应属人之常情,小王并不觉得对吐蕃有涓滴轻视之心。小王奉旨从长安出之前,父皇特地谆谆嘱托于我,说当今吐蕃赤德赞普与他年纪相仿,不宜再以长辈待之,为此,专意择小王之姑母嫁与赞普,以彰显热诚修好之意。这本是顺理成章的一件功德,为何纳大将军恰好要以小人之心妄度君子之腹呢?”
多措唯恐漏下林树的只言片语,腔调短促地向赤德赞普作着通译,赤德赞普听得非常当真,忽而会心浅笑,忽而又蹙眉深思。
来兴儿不知纳悉摩这回打的又是甚么主张,不动声色地答道:“好说,好说,请大将军说来就是。”
“这……”纳悉摩顿时变得语塞起来,他麾下的天蝎军固然刁悍,几年下来也曾攻陷过河陇大大小小几十座城池,但皆因本地百姓和官军固执不懈的抵挡,兼之水土不平,没法在本地立稳脚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