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边说边走，直到太阳落山，才远远地瞥见牧歌驿高大的城墙。
“我们得想体例换身利落些的装束再走，这身打扮走山路可不成。”来兴儿撩起被波折挂破的裙裾给纳玉看。
来兴儿受不得她的冷嘲热讽，欲开口辩驳，想到纳玉所说都是真相，本身除了跟从傅奕去河中送过一复书外，的确未曾踏出过京畿半步，又生生把话咽了归去，转而问道：“你还敢进城，不怕被人认出来吗？”
刹时，来兴儿只觉天旋地转，一种从未有过的遭人戏弄的耻辱感涌上心头，令他脑筋胀，浑身禁不住颤抖起来。
来兴儿手指她头上戴的那顶幕笠，笑道：“这儿只要我们两人在。有甚么好狡赖的？就在刺客入宫行刺那晚，你当时头上戴的也是如许的一顶幕笠。”
纳玉头也不回地应道：“他们找的是你，又不是我。怕些甚么！”
“天蝎军。”纳玉小声嘀咕道，“瞧他们的步地和人数，多数是冲我们来的。”
“你确切认错人了。”听来兴儿如此一说，纳玉仿佛恍然想到了甚么，“那晚你在龙渠边见到的不是我，而是钟嬷嬷。”
“你刚才做了个甚么样的梦？甚么岸啊水的？”纳玉拿出一样的一身玄色衣裤，递给来兴儿。随口问道。
“芙蓉的部下？钟嬷嬷或许和她熟悉吧，我只是从太妃和钟嬷嬷两人常日里的发言中传闻过几次这个名字，却从不知她长得甚么模样。”纳玉不知来兴儿为何将本身和芙蓉扯到了一处，有些奇特地答道。
“钟嬷嬷和芙蓉熟悉，你和钟嬷嬷又是一起的，而你说从未见过芙蓉本人，那你们之间究竟是如何的干系……”来兴儿完整胡涂了，嘴里喃喃地念叨着。
“甚么！你和钟嬷嬷不是芙蓉的部下？”来兴儿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来兴儿说着，用心捏起嗓子，极力仿照着她当时的嗓音，说道：“我还想问问你，这类奇妙的声音是如何从喉咙里出来的呢。”
“你个小不大点儿的宦者，尽想这些个没出处的事干吗。”这一回轮到纳玉安慰来兴了，她成心问道，“哎，你错把钟嬷嬷认成了我，当时是如何个景象，快说来听听呗。”
纳玉走后，来兴儿伸直在地，背靠着一块大石，不一会儿。竟迷含混糊地睡着了。
纳玉在旁看着来兴儿狼吞虎咽的模样。笑着打趣道：“吐蕃平凡人家的吃食，睦王殿下感觉还适口吗？”
“尚服局的钟嬷嬷？”来兴儿愣住了，“那天晌午到延英殿西厢我的宿房取走动静的也是她？”
“认错就认错了，甚么可说的。”来兴儿现在最不肯提及的就是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