遐想起昨晚在九成宫值房中董老成所说的话,母亲恰是在与李进忠会晤后才写下的那绝命诗,来兴儿感到不寒而栗:昨日本身在中书省当着李进忠的面儿才提到了九成宫,他竟当即派了杀手来九成宫追杀本身!
那宦者明显是个有贼心无贼胆的角色,见来兴儿手持利刃,如此一问,脸上立时吓得变了色彩,顺手把食篮撂在一旁,跪在道边,冲来兴儿连连叩首要求道:“小大人饶命,小大人饶命啊。”
来兴儿跟从景暄习武已近两年,技艺虽不如纳玉和钱大顺那般健旺,却也算得上敏捷,见此景象,急中生智,把手中的短刀当作暗器,瞄着那宦者直甩了出去。
正在这时,离他不远处正在小溪边啃食着地上野草的小白龙俄然变得躁动不安起来。来兴儿侧耳聆听,远处模糊传来一阵杂沓的马蹄声。
他见前面不远有一处山洼,山洼中笔挺发展的十几棵白杨树旁是一条悄悄流淌着的小溪,正能够饮马打尖儿,便一提缰绳,小白龙“踏踏踏”地朝山洼跑了下来。
只见那蒙面人年青的脸上犹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面色黑中泛紫,嘴角渗血,竟死了。
“站住。”来兴儿出其不料地低喝一声。
那宦者固然吓得体若筛糠,趴在地上浑身抖作一团,听到来兴儿这话,却仍游移着不肯等闲答复。
来兴儿直起家观瞧,只见小白龙的左臀上已插了一支飞刀。那伙蒙面人公然闻声追过来了。
那宦者大瞪着一双眼,惊慌地望着来兴儿,蹬了蹬腿儿,也死了。
来兴儿跳上马,走到已死去的宦者身边,哈腰将他想塞进嘴里的那枚东西拾了起来,鲜明竟是块他并不陌生的绿玉牌。
来兴儿看他作出这般反应,心中已明白了七八分,也不上马,俯下身,特长中的刀背狠狠在那宦者头上敲了一下,喝问道:“你是受了何人教唆,来害董大人和我?不诚恳答话,小爷今儿非活剐了你不成。”
那宦者前次没有防备,被来兴儿削去了半只耳朵。这回一见来兴儿举刀要砍,仓猝使了个懒驴打滚,咕咕碌碌滚出去有三四丈远,顺手从怀中取出个东西,就往嘴里塞去。
令来兴儿意想不到的是,他骑着小白龙才转过两道山梁,劈面正撞见朝晨在值房外打扫院落的那名宦者,只见他手里拎着个特大号的食篮,嘴里咿咿哑哑哼着小曲,点头晃脑地一起走了过来。
想到此,来兴儿重新又对死去了的蒙面人满身高低细细地搜索了一遍,成果却令他感到绝望,蒙面人身上再无任何有效的线索了。
来兴儿翻身上马,掉转马头,纵马向九成宫的方向奔驰而去:蒙面人既然早早地就埋伏在后山飞瀑边的松林内,专等他和董老成二人前去自投坎阱,必然事前获得了他们要到后山的动静,如此判定,九成宫内很能够有他们的外线。他必须赶回九成宫找到埋没的外线,尽快弄明白究竟是甚么人想置本身于死地。
来兴儿用短刀逼住身形肥大的蒙面人,喝道:“老诚恳实地上马,可别跟小爷玩甚么花腔!”
那宦者闻声一昂首,见劈面顿时坐着的是来兴儿,不由得“啊”了一声,掉头就跑。
来兴儿干脆一把将他掀落到地上,只听“噗”地一声,好似一块石头重重地砸在了地上,还是不见他有任何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