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你竟也是张氏的人?”来兴儿警戒地问道。
来兴儿撕心裂肺地大呼一声,上前紧紧按住董老成的双肩,腔调短促地问道:“我母亲是甚么时候死的,你快说,快说呀?”
“你母亲早已经不在人间了。”
一名宦者应者而入。
“你是程夫人的儿子?那么,咱家且问你,你父亲是哪位呀?”董老成用质疑的眼神盯着来兴儿,问道。
直到两年今后,我才模糊猜到了此中的启事。
来兴儿双手捧上盛装着母亲头的锦囊,诚心肠答道:“实不相瞒,程梅心乃是鄙人的亲生母亲。明天白天在长安城独柳巷中,有人将这一盘头交给鄙人,并奉告只要您才晓得我母亲现在切当的下落……”
早在当明天子爷爷当政的前期,因为突厥寇边,常常侵入到露台山四周,出于安然考虑,朝廷就窜改了夏季到九成宫避暑的成例。而后,又因边将危不全谋反,策划了一场至今尚未停歇的大兵变,九成宫更是沦为了一座废宫。
来兴儿被他这话重新唤起了心中的疑问,止住泪水,停下脚步,回身拱手道歉道:“长辈思母心切,行事不免过于操切,请董大人包涵。只是长辈与母亲身父亲身后便失散两处,大报酬何会说母亲为了长辈才轻生的呢?其中详情,还请大人明示。”
那宦者朝来兴儿瞄了一眼,见他一身深绿色锦服,明显是位有头有脸的人物,自是不敢怠慢,承诺一声,回身去了。
“约莫在五年前吧,你母亲和其他二十几位附逆官员家眷一同被落到九成宫充做宫奴。不久后,清宁宫即派人传话给咱家,要咱家格外留意你母亲的一举一动,特别是不准你母亲和九成宫外的人有任何打仗。
董老成劝来兴儿坐下,朝房外呼喊一声:“来人哪。”
董老成是一名年近六旬、生就一副慈眉善目标老宦者。当他坐在九成宫监署的值房中,听来兴儿问及程梅心的下落时,撩起眼皮,重新打量了一番面前站着的这位一样是一身宦者装束的漂亮少年,沉下脸问道:“你是奉何人之命赶来九成宫面见咱家的?”
几十年间,被遣到九成宫当差的固然多为一些在宫中不失势的宫人、宦者,但对于那些罪臣的家属们来讲,能够阔别都城,被罚至九成宫中做苦役,总好似在天子眼皮底下的掖庭宫,稍一不留意,便能够招致杀身之祸。
董老成淡淡的一句话,却像一把非常锋利的尖刀,刹时刺破了来兴儿心中残留的一丝但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