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前,长安城中闹粮荒,乃至于连婉容的娘家也困顿地揭不开锅来。天子偶然间传闻此过后,出于美意,遂汲引独孤浑和景暄的兄弟景昭一同做了四品武职的千牛备身,并给了他二人一个帮手吴弼保护都城治安的差使,企图为婉容的娘家增加一份赋税,不至于使堂堂国丈家还要忍饥挨饿。
独孤浑期呐呐艾地答道:“娘娘说的是甚么事啊?我是在衙门里被父亲告急叫回家,连喘口气的工夫都没得着,就跟着一家长幼跑出长安来了。是娘娘叮咛樱儿找我的吗,不知因为何事啊?”
一夜无话。第二天刚交五更天,帐外已是云霞灿然,百鸟争鸣了。婉容单独躺在帐内,犹在半梦半醒之间,恍恍忽惚地就看到樱儿一掀帐帘走了出去,朝本身盈盈下拜道:“昨夜万岁爷召我侍寝,今儿一早就赶着给娘娘存候来了……”
爱惜朝躬身承诺一声,回身去了。婉容无法,只得令按摩伎俩远远不及樱儿的侍女杉儿走至近前,奉侍本身解乏,等待着樱儿的到来。
这一等足足等了有一个多时候,直至天近半夜,爱惜朝才一脸惶恐地领着婉容的亲哥哥独孤浑走进了婉容的寝帐。
婉容见他事到现在,还在本身跟前装傻充愣,一气之下,将手中的茶碗用力向独孤浑砸了畴昔,破口骂道:“你个胆小包天的货品,莫非还要本宫劈面戳穿你背后里做下的活动吗?明天我诚恳奉告你,景昭没事还则罢了,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你也不消去见爹娘,本身找个安妥的处所,自行了断了吧。”
独孤浑侧身避过婉容冲本身狠砸过来的茶碗,抬腿就往帐外跑,边跑嘴里还抵赖道:“我又没做甚么负苦衷,mm你何必如此凶霸霸地对我?吐蕃人攻进长安,杀死了景昭的话,也要算在我的头上?”说着,跟头把式地滚出了婉容的寝帐,一溜小跑着不见了踪迹。
独孤浑是婉容同父异母的哥哥,比婉容整整大了十岁,现在已届而立之年,但是观其描述举止,却仍似一个尚未成年的半大孩子。若单看其眉眼长相,与可谓国色天香的婉容也有三分相像,但举手投足间,全然没有成年男人应有的成熟慎重,反而带着些与他实际春秋不相称的恶劣和鄙陋。
“回娘娘的话,都好,都好。”独孤浑躬身向mm深施一礼,躲避着她的目光,吱唔着答道。
爱惜朝被尚敬安排到婉容宫中任掌事宦者之初,遵循尚敬的指导,曾向婉容的娘家进奉过一整船的金银财贿作为进见之礼。婉容心中暗想,本身家中得了这很多的财贿,这下哥哥就不至于为了钱不称手,而四周向人伸手讹诈了吧。究竟也正如她想像的那样,自从收下了爱惜朝整船的金银财贿,独孤浑确切变得诚恳本分了,长安东、西两市富商富商的店铺门前再也见不到这位“伸手国舅”的身影了。
婉容惊惧之下,仓猝命樱儿拿着本身写给父亲的一封手札,出宫赶往本身娘家,务必在大祸变成之前,制止住独孤浑的狂悖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