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
谢绫声音垂垂低了下去:“我承诺你。”她的话音一顿,俄然提了声,“我要见苏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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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绫一愣,茫然地又唤一声:“师父?”
谢翊放纵着她,她便愈演愈烈,纨绔模样与畴前别无二致。
一天一夜……谢绫只感觉头痛欲裂。兰心为甚么会在宫里,师父又为甚么能随便出入承露台?她懵懵懂懂地摇着头,挣开兰心的手,跌跌撞撞地向星宿阁外走去。
谢绫这一年多来的身子一向不好,稍有些着凉便会染风寒。人也恍恍忽惚的,半梦半醒。一日在太液池边漫步,兰心跟得稍远了些,她的身形便虚虚一晃,栽了下去。
谢绫醒来时亦是入夜,不知过了多久。
她只是抱着那只幸免于难的猫儿环环,像是封闭了视听似的,一句话也不肯多说。她想出宫回宜漱居去住,谢翊亦把她拦下,她便更加没有欲求,整日只知吃与睡,谁都不睬,谁都不见。
兰心死死拦住她,大声喊道:“蜜斯,叛逆兵已经夺下了皇城,云将军此时应已在乾清宫中了。您现在就算出去,也窜改不了甚么了。”
兰心猜疑地看着她,渐渐放松了对她的监禁,沿着她的目光向背后看去。
回应她的人是兰心:“蜜斯,这里是星宿阁的承露台。”
谢绫感了风寒卧病在床,听闻这个动静更是一病不起,连连几日高烧不退,连谢翊都束手无策。抱病的人本身不肯好转,大夫的医术再高也无济于事。
谢绫揉着脑袋起家,看着乌黑一片的天气,问道:“我睡了多久?”她禁不住连连咳了几声,想是昏倒得久了,承露台露气重,让她染了风寒。
就在这一日,一向被软禁着的苏沐儿获释出宫。正红漆大门在她身后缓缓合上,春季的日光暗澹,天光倾泻在她脸上,将她姣好的少女面庞都衬得沧桑很多。
柳之奂竖手拦住她,表示她不必再说:“师姐的脾气你也清楚。她本身就是个医中圣手,小小风寒如何奈得了她何?她这不是病入膏肓,是本身要跟师父活力。她的气一日未消,这病一日便好不了……”
“我向来便没有过仇,也没有过恨,何必健忘?”谢绫苦笑着点头,“当初我逃出鬼山,便是想奉告师父,我向来都是谢绫,不是甚么扶氏先人。是我厥后一时脆弱自欺欺人,躲在临时的安宁里浑浑噩噩得过且过,没有早些认清实际,才会有本日。”
当时的经历犹在昨日,当初各种历历在目,苏沐儿目光一闪,压抑了多日的眼泪终究再度盈满了眼眶,伏在他膝上,哭得那样悲伤:“他们害死了母后,害死了皇兄……我现在甚么都没有了……”
如此一年半转眼而过。
柳之奂孤身一人在沉寂无人的宫道上,候着她挎着承担渐渐向他的方向走来。
她昏倒了一天一夜,又和兰心厮打了一阵,此时看起来狼狈得很。谢翊稍稍蹙了眉,转头叮咛竹心:“给蜜斯梳洗,换衣裳。”
谢绫在病中,梦见诸多少年龄。
作者有话要说:后天更结局
谢翊一袭青衫,立在承露台的入口,身后还站着两个熟面孔,别离是竹心和梅心。二人手上别离端着一个盘子,里头叠了几身华贵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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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翊脚下一滞。
谢绫心下一颤,伏在围栏上往下望细心,才辨认出那些火光是将士们擎着的火把,在乌黑的夜幕中窜动,格外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