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人群越来越气愤,石子以外,草鞋木块接连飞出。
“饶命!府君饶命啊!”
祷告声中,氛围愈发显得庄严。
“他是我的从兄。”一名和尚道,“我二人也并非和尚……”
四月尾,催粮官来到盐渎,晓得军粮未能凑齐,压根不消桓容摆出渣爹名号,竟是二话不说,直接帮手弄虚作假。高低摆布一番串-联,明显一石粮食没交,官文中却写着“数额已足”。
到最后,随商船来往,桓容的凶名竟传至北地,播送于胡人耳中。
“劳烦敬德,将他们手中的‘神水’全数买下。如果不肯卖,那就直接抢。”
桓容坐在马车上,只觉手脚发凉。
“府君,府君饶命……”
三千夫子减去大半,仍旧有一千多人,不是个小数量。且男丁需得十四以上,四十五以下。单是从记录的名册中遴选,就是一个不小的工程。
连续有人被狠狠拍了归去,人群垂垂温馨,不敢再以身试法。
“杀了他们!”
典魁放下大锅,再次大吼。
“去东城?”石劭放下笔,待钱实走进堂内,详细扣问几句,不由得眉头舒展。
比起那些砍手断脚,剖腹挖心,转眼还是四肢无缺的和尚和比丘尼,这两个和尚的骗术的确不值得一提。恰好就是如许浅薄的骗术,却能蒙蔽百姓,煽动听心,让人防不堪防。
神水如能活命,他们为何不敢下水?
“不准吵嚷!”
几人抬起金箱,扛起布帛,大模大样排开人群。有流民认出钱实,天然不敢禁止。有东城百姓心存不满,被人拉了拉袖子,低语几声,也只能压下情感,让开门路。
话到这里,石劭已能猜到桓容的筹算,看向他的目光生出窜改,实是赞美居多。
“府君,家中老父还等拯救!”
人群大哗,不明县令意欲何为。
哗!
典魁是个直脑筋,根基是桓容如何说他就如何做,压根没有多想,更不会开口扣问。
顷刻间金光刺眼,不但是和尚,四周的百姓都禁不住吞着口水。不是碍于钱实几人的恶名和身上官位,怕会直接脱手抢。
“府君慈悲,府君!”
惨叫声接连而起,四周的人群却在鼓掌称快。买到“神水”的富户更是翻开木匣,将水盏丢入锅内,恰好砸在一个骗子的头上,顿时鲜血淋漓。
“府君……”
“尔等救治的流民又是甚么来路?”
乱世中最不值钱的就是性命。
神水究竟能不能治病,他们比谁都清楚。如果真被投入锅内,不死也会脱层皮。
“高僧拯救!”
见到桓容摆在车上的葫芦,人群更加冲动。
有宵小欲趁乱偷走板屋中的金帛,被钱实带人拿获,更趁机抓捕混在人群中的刺客,不管对方如何辩论,嘴堵住,直接五花大绑带回县衙。
钱实二话不说,令健仆进入板屋,搜走统统的葫芦。不管装没装水,一个都没给和尚留下。
钱实点出九命健仆,均是恶侠流民出身。
“杜口,退后!”
“且慢……”
风起时,衣摆飞扬,袍袖烈烈,少年端倪如画,鸾姿凤态,萧洒之意尽现。
晓得其为桓温嫡子,流言更上层楼,做儿子的都是如此凶恶,亲爹必然更加残暴,更惨无人道!
人群再次哗然。
年长的和尚发觉不对,刚要出声,钱实几人已大步分开板屋,沿原路排开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