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弟,”桓祎瞪大双眼,迷惑道,“你这是在读书?”
阿谷实在拗不过,只得令人捧下漆盒。
想在两晋留名,一要刷脸,二要刷才。但不管刷哪个,必须有个前提:家世!
但经小童打岔,骤起的忧绪一扫而空。桓容转过身,夕照的余晖映在身周,笑容有些昏黄。
健仆扬鞭,一起行到乌衣巷口,碰到等待的的谢玄。
这些亲戚干系,三天三夜都一定能背下来。
“郎君,傍晚天冷,该多加一件外袍。”
吊带衫果断不穿,粉也绝对不涂!
直至上巳节前夕,桓容仍埋首书海,阿谷和小童均忧心不已。最后是南康公主亲身过来,叮咛他好生歇息,不然不准出门,桓容才垂首应诺,不甘心的分开书案。
南康公主同桓大司马伉俪多年,深知桓温的脾气。她毫不信赖,人送畴昔,那老奴还能当何为么都不晓得!
竹简虽重,记录的内容并未几。
“我晓得了。”
“郎君,此乃建康之风。”
“这些多是曾祖和祖父留下。”桓祎放下竹简,接太小童递来布巾,一边擦汗一边说道,“待上巳节过后,我定为阿弟寻来更多。”
这还仅是冰山一角。
算一算桓大司马的几个兄弟,加上桓氏的姻亲,桓容脸都绿了。
桓容点点头。
见桓容没有笑话本身,桓祎的笑容更加浑厚。
几次三番,桓容愁闷得直想感喟。
“阿弟这是为何?”
“阿弟,这是我从书库找到的!”
桓祎身边的婢仆少去大半,留下的也是战战兢兢,行走说话都极其谨慎。
桓祎翻滚的动静不小,事情很快传入南康公主耳中。唤来婢仆扣问,得知不是桓祎混闹,而是桓容要查阅族谱,考虑半晌,南康公主拊掌笑了。
“阿谷。”
安康公主再次嘲笑,名单飞落脚下。压住裙角的彩宝炫亮,似能刺伤人眼。
桓容说一不二,桓祎抵当不过,只能换上深衣,重新洗脸梳头,坐上牛车。
竹简翻开,单是桓温一支就让桓容头大。脑筋实在不敷用,不得不令小童取来纸笔,摘取首要内容记录下来。
有个吃货兄弟倒也是件幸事。起码他的饭量不再过于显眼,隔三差五引来惊奇视野。
“阿楠?”
从皇室排辈分,司马昱是南康公主的叔父。也就是说,身为婆婆的南康长公主,同身为媳妇的余姚郡公主,在娘家是一个辈分!
“给他送归去。”
这三个字,是刻在每个汉民气头最深的痛。
生在高门,必定锦衣玉食,膏粱文绣;落于豪门,哪怕身怀大才,一定能有出头之日。
南康公主的生母出身庾氏,论起来,庾希和南康公主是表亲。
“阿弟短长!”
“诺、诺!”
可惜事已至此,不容改口。怠倦的搓了搓眉心,回身看向半屋的书柬,桓容握紧双拳,拼了!
“为何不在姑孰?”
桓秘的女儿,他的堂姐嫁给庾友的儿子庾宣,庾友和庾希则是亲兄弟。七拐八拐,他和庾氏又成了堂亲。
“我不风俗。”桓容对峙道。见婢仆不断念,更举出谢玄,言明当日见面,对方一样一身深衣,更没有涂粉。
桓祎又抓起半根麻花,说道:“我看不得太多字,多了就头疼。当年发蒙时,儒师也曾用心教诲,怎奈学会了转眼就忘。心中明白意义,硬是写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