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未几,郗超当日便留在府内。桓容也不客气,直接提出要求:“我欲知北地高门,请郗参军教我。”
南康公主没有强求,桓容退而求其次,拱手行长辈礼。
庾皇后泪流得更急,道:“阿姑,阿兄说非是他所为。”
桓温此次不动庾氏,不代表永久不会。
觐见以后,桓温被留在宫城,得天子赐膳。同坐的另有谢安和王坦之。
庾皇后低头垂泪,话含在嘴里,毕竟是没敢出声。
食不言寝不语。
“朝中文武都惧桓元子,但就北伐之事,桓元子倒是无可指责。”
非是宫中宴会,平常赐膳多数不备酒水。
“郎君安在?”
庾希被翻出旧事,坐实盗窃京口军需的罪名,必定要丧失财帛。但归根结底没要性命。至于名声,现在的庾希在建康另有甚么名声?
庾希接到圣旨,得知要“补偿”的数额,差点当场晕畴昔。他想到桓温会动手,却没推测会狠到如此境地,几近要搬空庾氏在建康的库房!
雨停时,天空碧蓝如洗。
“桓元子,我同你不共戴天!”
褚太后放下道经,令宫婢退下,感喟道:“桓元子要做的事任谁都拦不住,你在我这也没多大用处。”
“善!”南康公主点头,令桓容上前行拜师礼。
“或许。”
“郎君怎会这个模样?!”
“郎君客气。”郗超行礼,细心打量桓容,对这个印象不深的小公子颇感到猎奇。
“阿姑,您是说我兄长有救?”庾皇后生出但愿。哪怕庾希错得再多,庾氏毕竟是她的依托。
庾希自发得做得奥妙,究竟上,明眼人一看就会明白。几代修来的通家之好转眼成了仇敌,庾希倒也真有本事!
“秦氏?”郗超沉吟半晌,道,“郎君所言但是西河郡的坞堡之主?”
司马奕坐在蒲团上,捧着茶盏眼神放空,分毫不感觉环境有那里不对。见桓温奖饰谢安和王坦之的诗词,跟着鼓掌奖饰,引来两位“保皇派”奇特的一瞥。
“回郎主,我等在途中碰到劫匪,公子被劫匪所伤,改走水路又遇船匪……”
前者年近半百,超脱不减当年,着一身官服仍显高情逸态。后者合法而立,不及谢安漂亮,倒是睟面盎背神采英拔。
谁有这么大的力量,偏还不要庾攸之的命,只废掉他惯常用的胳膊?
“如果氐人和慕容鲜卑脱手,不管哪方得胜,桓元子都会寻机北伐。”
庾邈双眼赤红,双拳紧握,用力得枢纽发白。他只要一个儿子,常日里视如珍宝。现在废掉一臂,可否保住命都未可晓得,如何能不痛彻心扉。
庾攸之躺在车厢里,人已经瘦得脱了形。右臂自肩膀以下顿成几截,看似颠末医治,仍扭曲得不成模样。
“如殿下不弃,仆愿为小公子解惑。”
见桓容实在猎奇,郗超持续道:“北地汉家有言,西河秦氏有熊罴之旅,虓阚之将,令氐人和慕容鲜卑闻风丧胆。秦氏家主共有九子,行四者最为勇猛。传其颜比宋玉,勇比汉时冠军侯。”
“我早奉告过你,桓元子不好惹。南康只为出一口气,一定真要断绝庾氏的根底。桓元子则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