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溪里,庾氏府门紧闭,门前垂柳折断,隐现冷落之色。
“闭嘴!你当我是傻子不成!”司马道福抓起金钗,猛地掷向婢仆。锋利的钗尾划过婢仆额角,留下一道颀长的血痕。
“不是那老奴想夺京口和北府军,郗方回不会被逼到这个境地。不怕奉告太后,如果让那老奴得逞,郗方回被撵出京口,晋室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台城内,褚太后正为姑孰上表的事烦心,听宦者禀报南康公主请见,不由得捏了捏额角。
“郗方回向有帮助晋室之志,北伐大业当前,绝恐惧缩之理。”殷凯皱眉道。
偶然之间,桓容扮猪吃老虎,郗刺使友情背锅。
见到圣旨上歪歪扭扭的笔迹,闻到劈面而来的酒气,褚太前面色沉怒,南康公主也不由皱眉。
忠仆自盐渎解缆,先乘马车后改行船,日夜兼程,终究在寒食节当日到达建康城。
面对司马道福更加峻厉的神情,婢仆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竟低不成闻。
如果能够,她宁肯没有这份才气。
“我之前担忧,从兄之事将累及阿子。现在再看,实是杞人忧天。”
不幸殷涓身为士族家主,现在身陷囹圄,即便能保住性命,也会被贬为庶人,三代以内难有复兴的机遇。
想起在建康养伤的桓歆,桓大司马沉吟半晌,道:“派人回府,如其伤势好转,我会上表朝廷,留他在建康任职。”
“此事暂不成为。”
公输长和相里兄弟初次遭到聘请,在县衙内用膳,见地到桓容的饭量,七条大汉圆睁双眼,个人下巴脱臼。
李夫人起家走到门边,对贴身婢仆道:“你带人看住三郎君和余姚郡公主居处。这两三日内,凡是有送往姑孰的手札,务需求在半途截下,送到殿上面前。”
颠末南康公主一番劝说,衡量利弊以后,褚太后终究发下懿旨,挽留郗愔在朝。
坐在铜镜前,司马道福打量其他婢仆,心中暗自嘲笑,是,她是率性放肆,行事不入高门士族的眼,可她不是蠢货!
“太后莫不是还想着方士的卦象?”
秦璟在信中写明,如慕容垂还朝,则氐人必大肆打击,如其方命,燕国恐将内哄。
不过是将之前间断的打算重拾起来,只要机会把握得当,北府军还是会落入大司马之手。
“你容我想想。”褚太后晓得事情严峻,可仍拿不定主张。
“不能让我欢畅两天!”
南康公主摇了点头,盖上盒盖,道:“总要让太后晓得,瓜儿不是靠我的庇护才有本日。”
如果真的天下大吉,如何会有这烽火连绵的一百多年?
不想再听婢仆辩白,司马道福冷着脸转过甚,阿兰扯出一方布帕,当场塞-进婢仆嘴里,和另一名细弱的婢仆合力,三两下将她拖出阁房。
圣旨和懿旨当日送往京口。与此同时,桓容手持桓大司马手书,在侨郡大肆征发夫子,收拢流民之事传到姑孰。
“难怪大人公言,可惜南康不为皇子。”
“诺!”
“阿姊且慢。”李夫人拉住南康公主的衣袖,道,“阿姊衣摆染上茶水,还是换一件为好。”
南康公主却能一眼将他看破,奉告褚太后,北伐没有胜利之前,桓温不会等闲起兵。
茶水倾泻而出,刹时洇出一片暗影。
谁能包管不会呈现第二个王敦和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