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表书奉上,如同一记旱天雷,不但炸昏了新帝,更炸晕了满朝文武。
“甚么时候的事?”南康公主微有几分惊奇。细心想想,却也算不上奇特。
姑孰接到动静,桓大司马长叹一声,困难的动了脱手指,声音恍惚,几近辩白不清。守在榻边的郗超却看得清楚,桓大司马清楚在笑,笑容庞大,似欣喜又似苦涩。
现在李淑仪降位,几同宫婢。徐淑仪殉葬,仅剩胡淑仪为伴,未免有几分萧索苦楚。
南康公主正身而坐,端起漆盏沾了沾唇,就当是饮过。早风俗平淡的茶汤,再饮不下这般浓烈的味道。
身在局中,不成能等闲脱身。唯有咬紧牙关,一起摸索着进步,直至寻到活路,亦或是困死局中,如先帝般忽但是逝。
“岂止。”王皇后嘲笑一声,“那两个心机不小,倒是笨拙如彘。如非先帝提前提防,连下几道圣旨,对劲的还不晓得是谁!”
李夫人调制的新香临时没能用上,很有几分遗憾。
永昌元年封琅琊王,历任散骑常侍、右将军、抚军将军等职。褚蒜子临朝听政,为对抗桓温,升任抚军大将军,进位丞相,录尚书事,一度权倾朝野。至司马奕被废,终被推上帝位,年号咸安。
“谁说不是。”胡淑仪点头道,“阿妹倒是费心,就此随官家去了。阿姊和妾却要守着这里。不晓得要过多少光阴。”
“谢皇后,统统尚好。”
南康公主和司马道福筹办出发。
两边不靠,那就是王谢士族一起?
南康公主走出显阳殿,不期然赶下属马道子。
许悠长叹一声,对胡淑仪道:“南康半生虽苦,终有麒麟儿能够依托,而后必无忧矣。你我亲子早夭,又不能随先帝而去,这后半生仅能在台城内苦熬,何时方得以摆脱?”
话题转到幽州,不免提到盱眙坊市。南康公主特地召来虎女和熊女,让她二人报告坊市内的货色店铺以及别致妙闻。
南康公主摇点头,问道:“我在幽州时听到些风声,只是不敢全信。皇太子和东海王真的投向长乐宫?”
动静传到彭城,又由彭城送往西河和昌黎。
“我觉得她会早晨几天,起码要到月尾。没想到这么快。”说话间,王皇后放下竹简,看向陪坐在身侧的胡淑仪。
从她到达建康后的各种推断,别说先有盟约的琅琊王氏,就连陈郡谢氏和太原王氏都模糊透出几分“美意”。
究竟上,摆出这些仅是礼节,做做模样罢了。
司马奕废帝时,宫妃皆随行姑孰。司马昱是父老继位,即位两年仅收了四五个美人,余下都是琅琊王府旧人。
郗愔临时返回京口,将事情交代清楚,并亲选守将,确保本身入建康辅政,北府军仍紧紧握在郗氏手中。
宦者分开斯须,一身素服的南康公主走进内殿,双手拢在身前,向王皇后行长辈礼。
秦璟站在城头,抚过落在肩上的苍鹰,举目向南了望,倏尔展颜。秦玓刚好从身后走来,看到这一幕,下认识愣住脚步。
“无碍。”南康公主道,“他们总不敢公开抗旨,不过拖上几天,迟早都会派人往幽州宣旨。”
待车队行出建康,朝廷高低齐齐松了一口气。
“从姊安好。”
同意还是反对?
建康百姓记得他为官时的作为,皆自发往路旁相送。